好想保護素梨, 讓她輕鬆自在地過日子......
素梨卻得意地笑了:“我告訴你呀, 我買了宅子,託人在祥符縣衙門登記為女戶, 以後這宅子就是我自己的產業,我爹他們再也沒法搶走了!”
聞言趙舒也為素梨開心, 道:“既如此, 明日我也去看看!”
他接著便道:“明日一早咱倆一起乘車出發, 好不好?”
素梨想了想,與其回到大表哥的宅子裡獨自過一夜,明日再出城去她的小莊園, 還不如在趙舒這裡歇一夜,明日一早和趙舒一起出發,便道:“這樣也行。”
洗罷澡,素梨披散著微溼的長髮,搬了張錦凳靠在熏籠上,一邊晾頭髮一邊看書,正看得入神,卻聽到趙舒的聲音:“素梨,這會兒方便麼?”
素梨頭也不抬:“進來吧!”
趙舒進去,見素梨在那裡看書,便也走了過去:“什麼書?”
素梨見他過來,抬起屁股往錦凳那一端挪了挪,示意趙舒坐下——趙舒那樣怕冷,還是坐這裡暖和。
趙舒心下歡喜,忙在錦凳另一端坐了下來,與素梨之間保持著兩拳的距離,抬眼去看素梨正在看的書,見是《漢書·常惠傳》,便也跟著看了起來。
素梨其實很少看書,除了詩詞和話本之外的書,她一讀書就渴睡,只是這房裡的書架上只擺著一套《漢書》,她只得勉為其難拿起來看一看了,誰知這《漢書》居然也挺好看。
看罷《常惠傳》,素梨把手上的書合上,一時有些沉默。
趙舒輕輕問她:“怎麼了?”
素梨思索了片刻,道:“我還是喜歡常惠這樣的人,若是有機會,我也要做常惠這樣的人,遇到問題,就解決問題,即使和蘇武一起羈留在匈奴,常惠也一直未曾放棄希望,始終在尋找機會製造條件回到漢朝。”
趙舒低低道:“那你如何看待解憂公主?”
過了一會兒,素梨才輕輕道:“若是需要,我願意做解憂公主。”
“一個女子,為了自己的國家,前往異國和親,一生都在堅定執行漢朝的西域路線,在西域縱橫捭闔,縱使遇到無數困難和阻力,也決不退縮,始終維護大漢利益,最後葉落歸根,帶著子孫回到母國。”
如今大周雖然富庶,軍事上卻並不算強大,北邊的遼國,西邊的西夏,全都虎視眈眈。
大周即使富有四海,卻始終危若累卵。
她雖是普通人,卻也是大周的一員,也願意為國家付出自己微弱的力量。
趙舒一時心情激盪,過了一會兒方道:“可大周男兒在,又豈會讓女子去犧牲!”
素梨聞言,笑了起來,瞟了趙舒一眼,道:“那你得讓身子強健起來,不然就你那小身板,我一個人能打你三個。”
趙舒俊臉漲紅,垂下眼簾沒有說話。
素梨嫣然一笑:“好了,我一讀書就有些渴睡,我要睡了,你也回房吧!”
見趙舒也是洗過澡過來的,烏黑的長髮瀑布般披散了下來,她不由想起趙舒長髮的柔軟觸覺,抬手撫了一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道:“後日就是十月十三了,你能出發麼?”
趙舒“嗯”了一聲:“可以出發。”
他已經把事情處理完了,只等傍晚再進宮辭行,後日一早就可以出發了。
趙舒把手遞給素梨,素梨伸手一拉,把趙舒拉了起來。
送走趙舒,素梨直接上床睡了。
高枕軟床香閨,真的好舒服啊!
素梨很快就睡著了。
西暗間內,趙舒今晚依舊睡在窗前榻上。
外面風聲嗚嗚,樹杈被風吹得“咔嚓”直響,可是一想到素梨就在隔壁,趙舒心中甚是安穩,很快就睡著了。
這一夜,趙舒夢見了素梨。
今夜阿喜輪值,他在西耳房內正睡得香,床頭叫人的金鈴忽然響了。
阿喜當即從床上跳了起來,飛快地穿上鞋履衝了出去。
到了西暗間,見王爺坐在錦榻上,瞧著有些迷茫,阿喜忙輕聲道:“王爺,怎麼了?”
趙舒默然片刻,這才低低道:“準備水,我要洗澡。”
阿喜答了聲“是”,正要離開,卻聽趙舒又道:“把這包衣服燒了去。”
見雞翅木地板上扔著一個雪白絹包,阿喜忙屈膝撿了起來。
趙舒看了一眼,急急吩咐道:“不要開啟,直接燒了。”
阿喜答了聲“是”,自去安排。
西暗間臥室內只剩下趙舒了。
他雙手捂著臉坐在那裡,半日沒有聲音。
洗完澡出來,阿喜正要引著趙舒往錦榻邊走,卻聽趙舒道:“今夜睡在床上吧!”
他的臥室自然是有床的,可是趙舒總是覺得拔步床太寬大,睡在裡面無依無傍,因此總是睡在錦榻上。
躺在有些陌生的床上,想到自己夢到素梨的情形,趙舒心緒複雜,有羞澀,有好奇,也有恍然大悟......
薛姨媽正在素梨的小莊園裡看著人鋪設青磚,見素梨帶著披著藏青斗篷的趙舒走了進來,當下便笑道:“今日天這麼冷,風又大,素梨你讓趙小哥過來做什麼!”
素梨笑盈盈看向趙舒:“看吧,我就說讓你穿得厚一些!”
趙舒看了素梨一眼,移開了視線,耳朵尖早紅了。
他今日不敢看素梨,一看心跳就有些快。
薛姨媽看著人鋪地磚。
素梨引著趙舒把小莊園裡裡外外看了一遍,道:“北隔壁是新任吏部尚書薛琛薛大人的別業,南邊是皇莊,我這小莊園位於中間,倒也安全了許多。”
想到趙舒的身份,她又笑眯眯道:“薛琛薛大人是我表哥的族兄,這裡又離薛家堡近,我帶著孃親和弟弟住在這裡,也能得些庇護了。”
趙舒這才明白素梨是打算常居京城了,頓時又驚又喜,也忘記害羞了:“你以後要定居京城?”
素梨點了點頭:“對呀!”
她踮起腳跟看前方靜水流深的金水河:“我的目標是把我的玉梨記,做成全大周最有名的香膏、香脂、香油和香胰子,把我的玉梨記賣遍全大周,那就從京城開始吧!”
見素梨眼中閃耀著自信的光芒,趙舒心裡也為她歡喜,柔聲道:“一定可以的。你一定能做到。”
素梨瞟了趙舒一眼,笑了起來,心道:趙舒倒是和他那個倒黴大哥趙序不一樣。
前世她想做些事情,趙序總是潑冷水:“你一個女人家,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以夫為天,想那麼多做什麼?”
可是啊,到了最後,素梨才發現丈夫是李雪芷的丈夫,孩子是趙序和別的女人生的,她除了一死,什麼都沒得到。
素梨還是擔心趙舒的身體撐不住,陪他轉了轉,便催促趙舒離去了。
趙舒倒是離去了,可是沒多久阿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