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開玩笑說道。
程逸端著酒微微一笑:“我太太不喜歡交際,我也不想勉強她。”
顧眠沒有想到居然會在晚宴上遇到謝淮。
“哎,那個你,過來一下!”
“您好。”
這服務員的聲音不僅好聽,而且還很耳熟。
顧眠忍不住轉身看去,就看到穿白襯衫黑西裝馬甲的謝淮正端著托盤站在那裡,在她看過去的時候,他也抬眼看過來,眼神中沒有半絲驚訝波瀾,顯然是早就看見她了,他甚至淡定的對她點了下頭,然後才重新看向那位女賓客。
顧眠猶豫了一下,看到謝淮準備離開,她提步走過去,叫住他:“謝淮。”
謝淮手裡端著托盤,停下腳步看她:“顧小姐。”
“你怎麼在這兒?”顧眠問他。
“臨時兼職。”謝淮說,他的眼皮微微下垂,並不直視顧眠。
程逸忽然發現顧眠不見了,一轉身,才看到她正在和一個服務員講話,定睛一看,就認出這個服務員居然就是那個引起他和顧眠爭吵的餐廳服務員,他抬手打斷了面前人的誇誇其談,徑直朝顧眠走去,離得近了,只聽到顧眠對那個服務員說:“你別誤會......”
程逸心頭一緊,走過去,直接摟住顧眠的腰,把她拉向自己,目光銳利的射向謝淮,語氣帶一絲冷嘲:“怎麼,遇見熟人了?”
顧眠看到謝淮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腰上,那裡程逸的手正存在感十足的摟著她的腰,她皺起眉,伸手想把程逸的手從腰上扒下去,程逸卻反而把她摟的更緊了,銳利的目光直視謝淮,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上次我太太向我解釋了,我還沒有謝謝你幫了她。”
謝淮在程逸稱呼顧眠為“我太太”時終於抬起眼來,一雙被冷冽包裹著的黑眸罕見的帶著幾分銳利,靜靜地對上程逸:“顧小姐已經和程先生簽過離婚協議了不是麼。”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似乎只是平靜的闡述一個事實。
程逸嘴角的笑意瞬間凝固了,微微上揚的嘴角逐漸回落,抿直,他低頭看向顧眠,眼神裡明明白白的寫著質問,你居然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他?
這代表什麼?
程逸臉色沉了下來,被背叛的感覺席捲了整個胸腔。
他壓抑住胸口的怒氣,再度抬起頭看向謝淮,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冷笑:“你也知道那只是離婚協議,在法律上,我和顧眠還是夫妻關係,就算是那份離婚協議,我也隨時可以反悔。”他說完,頓了頓,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眼神是赤裸裸的輕視:“你又是顧眠什麼人?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謝淮抿直了嘴角。
他是顧眠的什麼人?
男朋友麼?顧眠從未承認過。
她只說,讓他等她。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目光投擲過來。
顧眠皺起眉,把程逸放在她腰間的拿開,剛要說話。
另外一邊突然有位男士衝著謝淮喊到:“哎!那邊那個服務員,過來一下!”
謝淮抓握著托盤邊緣的手緩緩握緊,自尊在這一刻被擊得粉碎,他垂著眸,點了下頭,轉身往那邊走去。
“服務員,去給我倒杯酒。”那個叫他的男士向他舉了舉手裡的空酒杯。
謝淮視若無睹,端著托盤徑直從他身側走過,頭也不回。
那個男人端著空酒杯,滿臉愕然。
謝淮伸手從後頸把領結的扣子解開,把黑色領結用力抓在手裡,回到服務區,把托盤歸置好,脫下襯衫外面的西裝馬甲放在臺上,把領結放上去,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宴會廳裡,顧眠看著謝淮離開,下意識就想追過去。
“不好意思,我太太身體不大舒服,我先送她回去。”程逸把顧眠攬進懷裡,把手裡的酒杯隨手遞給路過的服務員,然後強勢的攬著顧眠離開。
“你放開我!”出了宴會廳,顧眠立刻掙脫了程逸的挾制。
程逸不發一言,直接抓住她的手臂,怒氣衝衝的大步朝電梯走。
電梯正好開了,他把顧眠拉進電梯裡,然後按下樓層。
顧眠看了一眼,發現程逸按的是10樓。
“我要回家。”顧眠冷靜的說。
程逸冷笑:“你是要回家還是要去找那個餐廳服務員?”
“關你屁事!”顧眠忍不住罵道,一想到謝淮當時那個表情,她胸口就難受的要死。
程逸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電梯門一開,他就抓住顧眠的手臂往外走。
顧眠今天穿著高跟鞋站了一天,又喝了點酒,這具身體的體力本來也不好,程逸力氣又大,她根本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就被他從電梯裡帶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瞬間,顧眠被重重壓在門上。
房間漆黑,程逸咬牙切齒的怒視她:“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濃郁的酒精氣息撲到顧眠臉上。
顧眠皺起眉:“程逸,你喝醉了。”
程逸置若罔聞:“你連我們籤離婚協議的事情都告訴他了,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咬著後槽牙:“顧眠,我們還沒離婚!”
顧眠冷靜的感覺到程逸的情緒也醞釀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讓他感到後悔了:“程逸,離婚是你提的,離婚協議也是你交給我的,現在再來說這些,不覺得太晚了嗎?”
程逸的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盡力壓抑著怒火,低吼:“我他媽後悔了不行嗎!”
“不行。”顧眠冷酷的說。
說完掙開他壓住她肩膀的手,伸手去摸門把手,手剛剛觸到冰涼的門把手,就被程逸拽了回去,他兩隻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高大的身軀整個壓下來,呼吸壓抑又急促:“你說我不愛你,所以你才要找別人愛你,那我現在愛你行不行?......別去找別人。”尾音被吞沒在四片唇瓣間,程逸把顧眠壓在門板上,急切而又激烈的吻住她,舌頭蠻橫的撬開她的牙關,焦躁而又飢渴的汲取她口中的津液,粗糲濡溼的舌頭舔弄她的上顎。
濃郁的酒精在唇齒間氤氳開,顧眠腦子昏沉了半晌,忽而掙扎出一絲理智來,心一橫,用力一咬。
程逸吃痛,鬆開她,捂著嘴不敢置信的盯著她:“你咬我?”
顧眠輕喘,瞪著眼睛看他。
程逸自知理虧,又捱上來摟她的腰,好聲好氣的說:“別生氣了,嗯?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顧眠冷眼看他。
屋裡漆黑,程逸也看不到顧眠的臉色,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低沉:“以前是我做的不對,離婚的事情是我沒有考慮清楚。”他低下頭,用鼻尖蹭她:“你原諒我好不好?以後我會盡量減少工作,把重心放到家庭上來,我會對你好的,真的,我會學著做一個好丈夫,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