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隱隱發寒。

她怎麼也沒想到, 顧眠居然能有這樣的心計！

只怕她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都和她脫不了關係。

顧眠就站在那裡, 冷冷的注視著她們的車飛快駛離了顧家大門。

*

顧振華重新坐在沙發上，想點菸, 手卻顫的厲害，只覺得腦子一懵、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等到再醒過來，已經到了醫院。

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只看到窗外天都黑了，一低頭，就看到趴在病床邊上睡著了的顧眠。

他抬了抬手，想摸摸顧眠的頭，就發現自己的手背上還連著輸液管。

這時顧少棠推開病房門進來了。

“叔叔，您醒了。”

顧眠也驚醒過來，看到顧振華，立刻鬆了口氣：“爸爸，你終於醒了。”

“我這是......”顧振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有多虛弱，緩了一下才問：“我這是怎麼了？”

顧少棠說道：“醫生說您是情緒太過激動引起的血壓升高。”

顧振華有些黯然，他看著顧眠關心的小臉，心裡湧起的愧疚幾乎將他淹沒：“眠眠，爸爸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

他識人不清，引狼入室。

卻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多加指責，哪怕她多次提醒他那對母女用心不純。

他一葉障目，一次也沒有信過她，反而多次斥責她。

此時想起，只覺得無比悔恨愧疚。

他的女兒，該有多委屈？

這樣想著，不禁淚沾溼了眼眶。

顧眠知道，他這聲道歉是給“顧眠”的。

眼淚也是為“顧眠”而流。

可為什麼，她的眼裡會忽然流下淚來？

她抬起手，輕輕觸到自己的臉頰，指尖溼潤。

她看著指尖的淚痕微怔，是“顧眠”的眼淚嗎？

*

顧振華大病了一場。

足足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才出院。

也就在這半個月內，顧少棠還查到了蘇冰清轉移顧振華財產的證據。

在顧振華和蘇冰清婚前，為了博取顧振華的信任，蘇冰清主動提出要籤婚前協議，這也才讓顧振華終於沒有後顧之憂和她結了婚。

誰知道這一年來，蘇冰清一直在運作著怎麼轉移財產，目前為止，轉移出去的財產已經上億。

那個和蘇冰清出軌的年輕男人也參與其中。

他就是之前顧振華常去的那家高爾夫球場的一個經理。

顧振華的所有情報，都是他提供給蘇冰清的，不只是顧振華，他手裡有高爾夫球場所有會員的資料，顧振華只是蘇冰清其中一個目標而已。

包括蘇韶涵指使阿初接近顧眠的事情。

顧少棠全都把證據交給了顧振華。

顧振華氣的差點再次進醫院。

也斷了他最後一絲對蘇冰清的留戀。

顧振華起訴離婚後，又以詐騙罪起訴了蘇冰清和那個男人，連之前他贈與的所有錢財資產也一併要求追回。

公司的律師團又順著顧少棠提供的線索挖出了不少證據。

特別是蘇冰清的情人掌握的那本記滿了收集來的高爾夫球場會員各種詳細資料的筆記本曝光後，也在圈子裡引起了不小風波。

那家高爾夫球場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煩。

顧振華一開始還嫌丟臉，想要低調一點處理，誰知道越鬧越大，一時間誰都知道他被“騙婚”了，後來越穿越離譜，甚至傳出了顧眠之前的車禍也是蘇家母女指使的傳聞。

顧振華因此也很是消沉了一陣。

而圈子裡和蘇冰清蘇韶涵打得火熱的富太太富小姐們也覺得臉上無光，一時間也沉寂不少。

處於風暴中心的顧眠和顧少棠卻依舊每天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彷彿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鍾懸予來看望過她一次。

順便表了個白。

鍾懸予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順便，沒由來的冒出來一句：

“我好像有點喜歡你。”

顧眠卻也沒有太大驚訝，在餐廳吃飯那次他都表現的那樣明顯了，她不可能沒有察覺，只是沒想到他會說出來罷了。

她也坦然表示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鍾懸予也不意外，顯然是意料之中。

“顧少棠？”

顧眠點頭。

“你今年才十八歲。”鍾懸予意有所指：“人心易變，人生還很長。”

顧眠只是笑。

她覺得，她怕是等不到變心的時候了。

顧眠還收到了不少聚會邀請。

她都以學業繁忙拒絕了。

她學業的確繁忙。

雖然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離開。

但她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想要做到底。

像是圓自己一個夢。

她像是一個真正的高三學生，每天都忙於課業。

顧少棠也依舊會抽時間來給她補習功課。

到了年底的期末考試。

顧眠到底有些底子，人也聰明，再加上刻苦的努力，居然考了個前所未有的高分。

全校都排進了前二十。

把顧振華都給驚著了，高興的想要去外面大擺酒席。

顧少棠卻摸著她的頭，給她澆了盆涼水：“還需努力，我都是考第一的。”

顧眠：“......”

顧眠放寒假後，顧少棠堂而皇之的把顧眠帶到公司，就坐在他辦公室做寒假作業，他得了空順便幫她補習。

一開始，都以為是顧少棠的妹妹。

某個剛畢業就被王劍拐來的小師弟：“師兄，你妹妹真可愛，有沒有男朋友啊？”

顧少棠掀起眼皮，涼涼的盯了他一眼：“哦。那是我女朋友。”

小師弟：......感受到了殺氣。

於是顧總每天帶來上班的女孩子不是顧總的妹妹，而是女朋友的訊息迅速傳遍了已經擴充套件至五十多人的公司。

一開始都不相信。

直到王總證實，才不得不信。

幾個剛進公司明裡暗裡等待機會的未婚女員工頓時心碎。

新年的前一天，A市下起了一場大雪。

這是顧眠第一次看見雪。

一個人跑到站在院子裡痴痴看了一早上，被顧少棠發現時，兩隻手已經凍得冰涼，被強迫著裹著進了屋。

顧少棠把顧眠抱進屋，皺著眉把她凍得發紅的手合在自己的手裡揉搓：“怎麼還像個孩子？”

到了晚上他卻把像個孩子的顧眠壓在牆上深吻。

他喝了點酒，顧眠也喝了點。

屋裡暖氣很足。

顧眠解顧少棠襯衫紐扣的時候被一把按住了手。

顧少棠微微喘息，一雙黑沉沉的眼凝著她，聲音暗啞：“你還太小了。”

顧眠湊近了，輕含他的唇，貓一樣的眼睛往上勾著看他，裡頭晃動著瀲灩的波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