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眠語氣又輕鬆起來:“顧家那麼多人呢,難道還找不到人來照顧我嗎?”她笑著說:“我可是有錢人啊。”
顧少棠低低的笑了起來。
在“顧眠”的記憶裡。
這是顧少棠第一次在她面前笑。
原來顧少棠笑起來是這樣的模樣,如春風一般明媚,彷彿終於褪去冷漠的外殼,對她露出不為人知的柔軟的一面。
“嗯。我差點忘了,你是個有錢人。”
顧少棠笑看著顧眠說,喉結微微震顫著,連聲音也帶著笑意。
顧眠也微笑起來。
至少在此時此刻,她不是因為別的,而是由衷的,為顧少棠感到高興。
不知道想到什麼,顧少棠眼中的笑意漸漸收斂,抿直了嘴角:“抱歉,我忘記準備生日禮物。”
不等顧眠說什麼,他就伸手握住了顧眠的手,輕輕地攏在手裡,一雙沉靜的黑眸此時無比認真的凝視她:“明年,明年你生日,我一定會準備一份讓你喜歡的生日禮物。”
“可我現在就想要。”顧眠微笑著說。
然後在顧少棠怔愣的目光中,她傾身過來,在他瞬間緊縮的瞳孔中湊上前,在他的唇角柔柔的親了一下。
顧眠看著完全僵住的顧少棠,笑眼彎彎:“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最喜歡的生日禮物。”
*
顧眠才不管今晚的顧少棠有多難以入眠,她反正是沾枕頭就睡了,一覺睡到十點半。
醒來之後管家告知她,顧少棠已經和顧振華一起去公司了。
顧眠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開始享用早餐。
吃到一半,她忽然抬頭問管家:“伯伯,我不用上學嗎?”
管家愣了一下。
倒不是為了顧眠叫他伯伯,自她失憶後,就一直叫他伯伯,聽慣了他也習慣了。
“顧眠”自打腿傷了以後就退學在家休養已經一年多了。
顧振華想過要送“顧眠”回學校繼續上學,他的女兒雖然不用操心以後的工作問題,但總不能連大學都不上,只是“顧眠”不願意,他也不好勉強,就耽誤下來。
“那我現在還可以去上學嗎?”顧眠問。
管家說道:“當然可以,小姐。您想什麼時候回學校?”
顧眠咬了口三明治,含混著說:“越快越好。”
管家頗為欣慰:“老闆會很高興的。”
顧眠嘴裡塞著食物,對他笑了笑。
管家目光更柔和了些。
他家小姐失憶後真是太招人疼了。
*
吃完早餐不久,鍾懸予就拎著他的藥箱來了。
顧眠坐在床上看書,頭髮放下來,隨意的散落在肩上胸前,乖乖軟軟的,和昨晚的黑天鵝判若兩人,見了他,主動打招呼:“鍾醫生,你來啦。”
“怎麼,你的守護神拋棄你了?”
鍾懸予把藥箱往桌子上一放就開始嘲諷。
顧眠想要盤起腿來,偏偏兩條小腿不聽使喚,只能繼續乖巧坐著,她心情好,也不在意鍾懸予的冷言冷語,笑眯眯的說:“鍾醫生,昨晚上你什麼時候走的?都不跟我打聲招呼。”
鍾懸予冷哼了一聲。
又被顧眠提醒,回憶起昨晚上那場面,他心裡又怪異的不舒服起來。
“看不出來,你捨得讓顧少棠走。”
顧眠也不知道他和顧少棠什麼時候互通的姓名,只抿嘴一笑說道:“這裡是他的家,他能走去哪裡?”
鍾懸予又被顧眠噎住,奇怪的是胸口也跟著悶了一下。
他不再說話,沉著的打開藥箱。
顧眠似是想起什麼,抬起了手腕,說:“對了,鍾醫生你送我生日禮物我很喜歡。”她說著衝著鍾懸予搖了搖手腕,她細白的手腕上圈著一隻漂亮的銀色手鍊,上面還墜著幾個小巧精緻的小墜子,隨著她搖晃手腕的動作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顧眠很喜歡這種叮叮噹噹的小玩意兒,今天早上拆禮物的時候開啟就戴上了。
鍾懸予看見自己親自挑了老半天才挑中的手鍊戴在她細白的手腕上,頓時胸口的悶氣散了不少,只是臉上還是一副冷淡態度:“哦。我隨便買的。”
顧眠並不介意他的態度,把手抬高了欣賞手鍊。
鍾懸予忽然輕咳一聲,瞥她一眼,又收回,似是不經意的問:“顧少棠呢?他送你什麼?”
顧眠把手放下來,想到昨晚上顧少棠那罕見的僵硬表情,忍不住抿唇一笑,十足的神秘:“秘密。”
鍾懸予胸口又是一滯。
還是悶。
然後一個扎針,一個低頭看書,再無交談。
等治療結束,顧眠才想起來,說道:“鍾醫生,從明天開始,治療時間方不方便挪到六點以後?”
鍾懸予皺眉:“為什麼?”
顧眠展唇一笑說:“因為從明天開始我要回學校上學了。”
*
晚飯時顧眠通知了這個訊息。
最高興的就是顧振華了。
蘇冰清和蘇韶涵則很吃驚。
吃驚過後,蘇冰清溫柔的表達了她的擔憂:“眠眠現在這樣,怎麼方便上學?”又對顧眠說:“眠眠,就算要上學,也不急在這一時,等腿治好了再上學也不遲。”
“不用擔心我,媽媽。”顧眠微笑著看著蘇冰清說:“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因為顧眠態度堅定,最後上學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等到顧少棠回來,已經是晚上十點了。
西裝搭在臂彎裡,臉上露出幾分疲憊,但眼睛卻明亮,他站在顧眠房間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手抬起來又放下,還是轉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結果一開門進屋,他愣了一下,屋裡的燈亮著。
沙發上顧眠蜷縮成一團睡得正熟。
他腳步一頓,心裡一熱。
隨手把西裝外套丟上床,朝沙發走過去。
發現顧眠懷裡還抱著一本書。
他彎下腰去,捏住書脊,小心翼翼的把書從她懷裡抽出來。
顧眠立刻醒了過來,有點不適應這強烈的光線,不舒服的眨了眨眼,才眯著眼睛看清正站在沙發前的人是穿著白襯衫的顧少棠:“你怎麼回來的那麼晚?我都睡著了。”
顧少棠壓住胸腔裡陌生的悸動,聲音低沉:“你在等我?”
顧眠嗯了一聲,閉著眼向他張開手。
顧少棠心裡軟成一團,彎身下來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
顧眠在他懷裡蹭了蹭,又忽然靠近他的頸窩嗅了嗅,半睜開眼:“你喝酒了?”
顧少棠一面抱著她往外走一面回她:“嗯。部門歡迎會,喝了一點。”
這麼濃重的酒味,絕對不止只是喝了一點。
顧眠眯著眼睛看他,才發現他清俊的面容上因為酒精泛著微紅,還帶著幾分遮掩不住的疲憊,然而他的眉眼卻熠熠發光,她伸手環住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