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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鏗鏘有力的沉悶聲音，仿若一股寒氣，從卓鼎丁的背脊骨猛竄上頭頂。

他緩慢側身，看到老爺子竟跪在書桌旁。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如死屍的腐爛氣味，瀰漫在空氣中。

老爺子殺伐果決、戎馬一生，見慣了他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樣子。

乍然看到他矮人一等的苟且一幕，卓鼎丁快速撇開頭，不願看他。

他彷彿看到了一代梟雄自斷雙腿。

老爺子在他心中的偉岸形象，瞬間坍塌。

男兒膝下有黃金。

“你的名聲就那麼重要？”

重要到甘願下跪？

還是朝著自己孫子下跪。

卓鼎丁內心一片寒涼，聲音因為飽含太多情緒，沙啞的不行。

“也不全是名聲。這個女兒，我虧欠她很多，得補償她。而且她懷孕了，出此下策只是想逼她男朋友娶她而已。女兒想結婚，我該盡一點父親的職責，不能不幫忙。”

這番話，算是老爺子的心聲。

在老爺子看不見的角度，卓鼎丁冷笑著。

為了補償女兒，就威逼孫子？

他拉開了書房門。

“你要爺爺死在你面前嗎？”

這一刻，略微顫抖的聲音，彷彿瞬間蒼老。

卓鼎丁抓著門把手的左手，死死緊握著，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

醫院。

程戀尋已經醒了。

“別哭。”

卓鼎丁心疼的抹掉她流不完的淚水。

“卓哥哥，我頭疼。”

小傢伙聲音軟軟的，綿綿的，有氣無力的很小聲。

她不想哭的，但她怎麼也控制不住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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