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這件事皇上自有決斷,你坐下吧!”烏拉那拉氏皺眉。
她雖然覺得齊妃說的不錯,但是這說話的方式卻有問題。齊妃這話這不是擺明了在逼皇上表態嗎?她不得不出言警告。
齊妃卻沒有聽出皇后話中的意思,依然自說自話道:“皇后娘娘這話說的,這怎麼說也後宮的事,也和咱們有關,臣妾還不能說上一句嗎?”
烏拉那拉氏被齊妃這理所當然的樣子氣著了。
她好心為齊妃著想,人家還不領她這個情,沒看到皇上的臉色越來越差了嗎?怎麼說也是伺候皇上這麼多年了,竟然還不知道怎麼看皇上的眼色,難怪皇上近些年越發不愛去她那裡了。
其他妃嬪都一個個像河蚌一樣,嘴巴閉得緊緊的,輕易不開口,就她,從頭到尾,巴巴地說個沒完。
既然她非要作死,她也沒必要攔著了。
見皇后不說話了,齊妃還以為自己說地在理,越發得意了。
“皇上,您說臣妾說的對不對啊!”
“對,怎麼不對?”雍正冷笑道,“朕要是不按你說的去做,朕都成昏君了,朕還敢說你說的不對嗎?”
“皇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這樣輪到齊妃大驚失色了,皇上這話擺明了不高興了,連忙解釋。
“臣妾的意思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一切……啊!”
話還沒說完,天青色的茶杯就砸到齊妃面前的磚地上,茶水混著瓷片飛濺到齊妃的裙襬上,齊妃嚇得驚叫起來,連退好幾步。
雍正站了起來,滿臉怒色:“你和朕談國法、談家規?你有這個資格嗎?要不要這個紫禁城讓你當家做主好不好?”
“皇上,臣妾不敢。”齊妃沒想到自己不過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話,居然惹得皇上大怒,還說出了這樣誅心的話,頓時嚇得跪了下來,連連請罪。
“不敢就閉嘴!”雍正完全不給齊妃解釋的機會,怒聲道,“朕要做什麼決定,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這個齊妃都一把年紀了,說話行事還這般沒分寸,三阿哥如此不成器,她這個親孃要負大半的責任!
想到三阿哥,雍正的心情就更不好了,看向齊妃的眼神也越發不喜。
眾人被雍正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卻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垂著眼睛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齊妃,眼神憐憫,只是這憐憫中有多少嘲諷,只有她們自己知道。
整個養心殿又陷入了死寂之中,雍正也慢慢地平息了心中的怒氣,神色平和起來。
看著皇上的臉色好了點,烏拉那拉氏小心斟酌問道:“依皇上之間,那蘇答應該如何處置?”
雍正沉吟了一下道:“依著宮規,鍾粹宮蘇答應自戕,實屬大罪。但是事出有因,的確也不能全怪蘇答應了,蘇答應的本意也非自戕。命太醫院盡心救治,務必讓蘇答應身體康復。”
聽到雍正這話,所有人耳朵一動、互相看了看。
皇上這話的意思……怕是要從輕發落蘇答應啊!
荷香等人眼中也不由地露出了激動之色。他們也不敢奢求太過,哪怕小主被貶為官女子、或是打入冷宮,也好過沒命。但是現在皇上還沒有定論,他們也不敢顯露出喜色來。
雍正:“造成蘇答應如此境遇,除了御膳房和郭絡羅氏,朕也有責任。現晉蘇氏為常在,享貴人份例,也算是朕的一點小小的補償了。”
……啊?
所有人瞬間傻眼了。
不是處罰蘇答應嗎?怎麼反而晉了她的位份了?所有人懵了的同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雖然只是一個常在,但是意義卻大不相同。皇上這等於說完全赦免了蘇答應自戕的大罪,還加以撫慰。
她們也是伺候皇上多年的老人了,皇上的脾性,她們多多少少也是有所瞭解的。若依著皇上以往的性子,這蘇答應就算不死也會脫層皮。
這皇上何時這麼好說話起來了?可是看到跪在地下,嚇得訥訥不敢言的齊妃時,這也不像啊!
所有人都不敢地雍正的話有所異議,都不由地把目光轉向皇后烏拉那拉氏。
烏拉那拉氏畢竟身為皇后,即便皇上聖旨已下,但是這道聖旨明顯於法於理不和,她身為皇后理當勸諫,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
烏拉那拉氏乾笑著委婉提醒道:“皇上仁善、體恤蘇氏,不僅赦免了蘇氏的罪責,還晉了她的位份,只是……”
“只是什麼?”雍正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態度明顯。
“……沒什麼,是臣妾多慮了,這也是蘇常在應得的。”烏拉那拉氏呼吸一滯,臉上的笑容差點沒有繃住。
“嗯,那就這麼說了。”雍正點點頭,“你們散了吧!”
“臣妾(嬪妾)告退。”眾人見皇后都鎩羽而歸了,而皇上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黴頭,都紛紛起身行禮跪安。
……
荷香等人暈暈乎乎地出了養心殿,又暈暈乎乎地回到了鍾粹宮。直到回到自己地盤,他們才稍微清醒了過來。
“這麼說……小主現在是常在了?”荷葉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感覺剛才在養心殿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
“不僅是常在,而且還是享有貴人份例的常在呢!”小和子補充道,臉上的喜色怎麼都藏不住。
“小主也算是因禍得福。”小李子感慨道。本以為小主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沒想到峰迴路轉,反而得了這麼大一個便宜。
“這算什麼福?”荷香的眼淚還沒幹,恨恨地說道,“小主還在床上躺著呢!”
想到太醫說的那些話,本來開開心心的四人,又都沉默了起來。
“荷香姐姐你也不用太擔心,小主吉人自有天相,年初的時候小主都病得那麼嚴重,又沒有好太醫,小主都挺過來了。現在有太醫院的賢能在這裡,想必小主很快就能好的。”小和子趕忙安慰道。
“是啊,是啊!”荷葉和小李子連連附和。
“但願吧!”荷香看了一眼依然在昏迷的小主,嘆了一口氣。
她雖然只是一個宮女,卻也知道小主這次受的傷有多嚴重。雖然太醫說沒傷到要害,這刀也□□了,但是拔刀之後呢?
自古以來,有多少人受了刀傷的人都是死於拔刀後的傷口感染,小主的身子這麼弱、怎麼受得住?剛剛又流了那麼多的血,要是有個萬一……
想到這裡,荷香不禁打了個寒戰。
不會的,不會的,小主是有福之人,沒有萬一,一定會好起來的。
荷香不敢再想下去,只專心守在蘇暖的身邊,可是整個人焦慮地連飯都吃不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裡說一下,其實雍正一開始,最主要的目的就不是對付女主,而是內務府。
我知道大家又要罵四四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