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住哭嚎掙扎的蕭疏,把她硬生生拽下了床。
時值黃昏。
雨雲四合,天色格外晦暗。
夕光隨著風雨滲入院子,給這頹敗的祠堂染上一絲殷紅。
享堂的屋頂缺了一個大洞,沒人去補,風雨便從這鑽進來,時時鼓動門窗“嘎吱”作響,還灌入了滿地積水,足以淹沒腳面。
小情侶的棺材被同伴們墊上長凳,挪到了不沾風雨的角落。
享堂上的列祖列宗們卻無人照料,飄雨調和了灰塵與蛛網粘滿神牌,它們密密麻麻據在供臺上,忍著溼冷與汙濁,冷冷對著三個不速之客。
曾廣文一馬當先踩進積水裡,他硬拽過來的蕭疏,也許是一路哭嚎啞了嗓子,已經不再做聲。他把她塞給尾隨而來的易寶華,自己徑直過去打開了馬春花的棺木。
剛當開,曾廣文就有些後悔。
他常年在考古隊工作,開過許多古棺,見過不少屍體,乾的、溼的、爛得只剩骨頭的、皮囊還有彈性的……但唯獨沒有見過這樣的。
馬春花骨頭上的皮肉像蠟油一樣,盡數融化,都灘在棺材裡,茂密的黴絲在她的血肉間肆意生長,幾乎填滿了這小小的空間。
曾廣文一向對鬼神之說嗤之以鼻,否者也不會對蕭疏的言語如此激憤。
他認為村中發生的一切怪狀都有科學的解釋,比如某種未知病菌……如此一來,自己不作任何防護就開啟棺材,是不是有點冒失?
但他很快把這念頭拋之腦後,指著屍體,望著蕭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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