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瞧,竟比絳衫女子還要俊秀幾分。少年回之一笑,身段一躍,輕巧地上了樓。他左右瞧了瞧,便走到藺容宸身旁,拿起他面前的青瓷樽,笑呵呵地飲盡杯中餘下的酒,笑道:“松林兄,久等了。愚弟自罰一杯!”
“……”藺容宸尚未出聲,一名男子已挑起珠簾,對少年連連招手,“雲昕,這裡!”
那叫雲昕的少年面色微紅,窘迫地放下手中的酒樽,神色已無畫橋上的半分佻達,“這……唐突了,還請公子莫要見怪。”
藺容宸既已知道他並非有意冒犯也不好發作,面色甚是平淡,又聽少年在他身後道:“松林兄,不是說好了今日著玄衣麼?怎地……”
那位被喚作松林的人將他引入臨座,語帶歉意,“方才小二不慎將菜湯灑在衣上,為兄只得脫了……沒想竟害得你認錯人,罪過。”
“哪裡。”少年回頭望著藺容宸,笑得親切自然,“這位公子斯文俊雅,氣度非凡,定不會計較嚴曦方才的失禮之處。”
藺容宸巍然不動,亦不開口。
一盞茶後張珣回來了,身後還跟著跑堂。見他吞吞吐吐,神色異常,藺容宸知道定是有事發生,言簡意賅地吐了一個字,“說。”
張珣撓撓頭,很是難為情。他將馬牽到門口,收拾行禮的空當,腰間的錢袋竟不翼而飛。
李行之除了痴迷石墨丹青,還喜好雕刻,為官這些年的俸祿除了必要的開支,餘下的都花在了這些東西上,當初離開京師,光是各種木雕、石雕就有數車。聖上知他的心思,特意派人從異域尋來一件絲鏤玉衣作為賀禮。這絲縷玉衣需馬車運送,行程頗慢,待人馬行到無錫,藺容宸調來官差護送,自己帶著張珣,輕裝上陣,直奔蘇州。如今錢袋被偷,剩餘的盤纏和銀錢都在馬車上,遠水救不了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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