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了。
火車還在哐哧哐哧地前進,要走整整一夜。
車廂的人都睡下以後,我才從座位上爬出來,去上洗手間。張不渝告訴我,坐火車要把屁股釘在座位上,要不然一走,位置就給人佔了。
一直不見蹤影的毛林這時候出現了,他倚在廁所門口,一手揣兜,一手玩一個煙盒。我一出來,他就抬起眼睛看我,佯笑說:“小兄弟,認得我啊?”
我說不認識。他側過身站在車廂口,有意無意地擋路,笑容也淡去了,問我為什麼一直盯著他。
我說他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他。
毛林定定地杵著,打量我一番,問我打算去哪。他一問,我才想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哪兒,南汀?南汀是哪裡?孟光輝說是個“窯子”。
“婊、子、無、情。”他把我兜在膝頭,一字一頓地教我念。一張女人的照片,沒字,孟光輝卻戳著那女人的臉,好像上面明晃晃寫了這四個字。又把一張火車票攤開,嘴裡噴出酒氣,告訴我這個地方是個窯子。
“都死乾淨啦”——“窯子”和“婊子”。孟光輝把它們丟進火盆裡,啐一口,躥出一縷鬼煙。
當時我年紀尚小,卻有種奇異的直覺,這種直覺讓我在十多年以後仍然對那張已經燒成了灰的照片和車票記憶猶新。
我是去逛窯子,但我對毛林說:“我不知道。”
黑暗中毛林盯著我,不知道在算計什麼,我從他身邊走過去,他既沒有讓開,也沒有攔,只是在我走出幾步後突然跟上來,湊近我說了一句:“我知道,咱們是同一趟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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