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抱下來放在一塊乾淨的石頭上。 接著, 他伸手解開身上的狐裘, 耐心披在林紀年身上,說了句“等我”便大步走向混戰中。 他們的神回來了。 楚軍將士歡呼雀躍, 這一瞬士氣大增。 原本衰敗局面竟然絕處逢生, 隱隱發生改變。 裴懷瑾拿起一旁的弓/箭,半眯起眼睛,瞄準了匈奴首領。 他聲音不大, 卻足夠對面人聽到, 冷然道, “這一箭, 是替子淵還的!” 話落,箭離弦,勢如破竹直衝對面而去。 那箭來勢洶洶, 匈奴首領擋了一下,卻還是被劃破了胳膊。 他黑著臉,罵了一句匈奴語。半晌,朝著裴懷瑾叫喊道:“你一人前來,以為就能挽救局面嗎,如今後路已被堵死,你們這群人不過是困獸猶鬥。” “是嗎?”裴懷瑾面色平靜看著他,“真的只有我自己嗎”。 他嘴角噙著嘲笑,看著匈奴首領問道:“你還記得擒虎軍嗎。” 擒虎軍。 將近十年沒聽過這個名字。 匈奴首領面色大變,八年前當時裴懷瑾還沒出名,帶領軍隊的是裴懷瑾的父親,裴信芳。 當時他手下有一支令人聞之色變的軍隊,擒虎軍。 只是,當時天坑一戰,楚軍中埋伏,跌入沼澤。裴信芳同那三萬擒虎軍已經銷聲匿跡了。 “不可能。”匈奴首領看向裴懷瑾,倏然笑了說,“小子,你想炸我。八年前擒虎軍已經同你父親一同跌入沼澤,屍骨無存。” 裴懷瑾眸眼漆黑,眼角含著嘲諷的看向他。 在他淡然的眼神中,嘎達哈先憋不住了,他看向匈奴首領道:“你真的確定擒虎軍死了?他沒見到過那些人屍骨,同樣你也沒有見到過。你真的確定?” 他之前也聽過擒虎軍的威名。 匈奴首領面頰繃緊,鬍子顫了顫顯然被這話說的也有些懷疑。他思考了半晌,倏然道:“那天坑裡沼澤地異常兇惡,從未有人能活著從裡面出來。” 裴懷瑾站在軍隊前,身挺如松,他明明是一個人,卻沒人敢小看他。 他越是淡定,匈奴首領就越沉不住氣。 他盯著裴懷瑾,手一揮,“戰士們不要聽他胡言,勝利就在眼前,殺!” 他話一剛落,只聽“砰”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後方響起,他耳朵一震。 天光露了出來。 一隊披甲執銳,穿戴整齊的將士的走了進來。 林紀年看向那群人,目光停留在他們袖側的虎符上。 他見那群人徑直的朝著自己走來,緩慢的站起身。 雖然他的衣袍不在整潔,頭髮也散亂,但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天光灑落,帝王威嚴顯露無疑。 擒虎軍整齊劃一的下跪,響聲震天:“參見皇上!” 嘎達哈臉色很難看,他道:“你不是說擒虎軍全軍覆沒了” 匈奴首領臉色倏然變得蒼白,顫聲道:“不可能,不可能,沒人能出來那個沼澤池。” 裴懷瑾看著兩人,眸眼冰冷:“擒虎軍聽令,殺出去!” 擒虎軍齊聲:“是!” 匈奴和蒙丹的鮮血染紅了那一線天。 後來,那一戰,史官記入史冊,稱之為天門之戰,影響十分巨大。 那一戰勝利之後,林紀年和裴懷瑾一同打馬回朝。 在路上,他問裴懷瑾:“為什麼擒虎軍會銷聲匿跡八餘年,他們當時如何逃出的沼澤地,你父親……” 裴懷瑾聞言,斂著眉眼,半晌才看向:“父親的擒虎軍並沒有從沼澤地爬出來……” 林紀年一愣,猛然看向他:“那……那些擒虎軍是……” 難道是假的。 裴懷瑾像是看透了他所想,道:“是真的。” 兩人跑馬,到了一處山澗前,枯木抽新,有一截被砍的木墩已經開始冒牙了。 林紀年看著那處青色,沒說話。裴懷瑾盯著他的側臉,倏然道:“擒虎軍並不是侷限於隊伍,擒虎擒虎,靠的和敢於和猛虎相掙的魄力。只要達到了這種標準,誰都可以稱為擒虎軍” 他指了指面前的枯木,“就像這一顆樹,只要樹樁還在,依舊能發出新芽。” 林紀年看著那一點綠,輕聲道:“軍魂不死,軍隊不滅。” 裴懷瑾也望了過去,倏然露出笑意來:“嗯。” 林紀年被那笑晃了眼,片刻才回過神來。 他抬手,倏然一拍馬背,馬疾步跑了出去。 裴懷瑾看著遠處的身影,唇角延了笑意,他一夾馬,也跟了上去。 兩人駕馬齊驅,奔在河澗邊,風吹起他們的衣袖,發在風中翻飛。 裴懷瑾側目,問道:“怎麼忽然跑這麼快?” 林紀年道:“趕回家去,”說完這句,他眉眼一彎,帶著笑意說,“與你成親。” 裴懷瑾在這話裡愣住了。 林紀年作為一個帝王,要力排眾議不娶妻,不納妃已是十分困難,而如今,他…… 林紀年再回頭時,裴懷瑾一躍而已,翻身到了他的馬背上,他抓著馬繩子,順手環住了他的腰。 裴懷瑾貼著面頰說:“再說一遍。” 林紀年微側首,在他眉眼上輕吻了一下道:“回家便與你成親。” * 裴懷瑾與林紀年的大婚之日定在了六月八日。 不過這婚禮並沒有想象中的不容易,林紀年以為那些迂腐的大臣們會對此百般阻撓,沒想到他們直接閉起了眼,來了一個眼不見為淨。 皇帝與將軍大婚,百年難得一見。 婚禮那天,兩人需要騎馬繞皇城走一圈。 大街兩側早早的站滿了老百姓。 宮門大開時,兩隻白馬緩慢的露出頭。老百姓見此,他們一同跪地,高呼皇上與將軍。 只是他們抬起頭時,卻都呆住了。 高馬之上,裴懷瑾穿著大紅紅袍,得一張臉異常冷冽俊毅。 只是百姓唏噓的是,他的頭髮是白的。 雖然這並不影響他的美貌,還因此多了脫俗出塵的仙氣。 “將軍的頭髮怎麼了?” “我聽說啊,將軍以前不能站立並不是因為受傷,而是中了毒。天門之戰中為了救小皇上,他強制治好了腿,這頭髮全白這就是反噬。” 大殿各處燃著紅燭。 宮人都早已經退下。 林紀年在燭火中,挑起裴懷瑾的一縷白髮,聲音懊惱有難過道:“裴懷瑾,若不是這白髮,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裴懷瑾看著他眼睫上的潮溼,伸手抹去,他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錯了。” 他那時一度以為自己活不長了。 “若再有下次,”林紀年雖然生氣,卻不想在這日子裡給他算賬,只能撂狠話道,“朕就……” 裴懷瑾唇角帶著輕微的笑意:“就如何?” 林紀年突然洩了氣,好像也不能怎麼樣。 他有些無奈的移開了眼,抬頭看見大紅的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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