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單手將那炸毛的人圈住,簡短道:“抓了你的是毒門的人。毒門的目標是段與之。現在他可能已在趕過來救你的路上。有可能還帶了教眾準備攻山。毒門也準備了埋伏,如果打起來即將血流成河。”
熊忠瞳孔驟縮,知道要出大事。扶著樹站起來:“我去找他。這匹馬借我。”不顧身體剛從長時間昏迷中醒過來,跌跌撞撞就爬上馬,策馬飛奔而去。
再看段與之,如同大將出徵般帶著千餘人千里奔襲,將沿路百姓嚇得不清。那隊人一路急行,往五毒山去。熊忠快馬加鞭,往京城趕。與那大部隊距離越來越近。終於在兩條路上錯開,並未相遇。
大部隊在翌日上午到達了五毒山附近的小鎮。只見主道上立著一個人擋住他們去路。一身髒兮兮的白衣,帶著個兒童戴的龍頭面具。
段與之抬手令隊伍停下,下馬上前。那兒童面具人大招手:“少主是我!”
“龍二??你失蹤那麼多天你怎麼在這裡??”
“我失蹤……?哦!我被人搶走了,但先不說這個。還是阿鍾哥想得周到,讓我在這兒等你。熊忠那貨果然沒碰見你嗎?!”
“你說什麼?”段與之詫異道。
龍二將事情原委都說與段與之,和後來圍上來的幾個師叔聽了。最後問:“少主,那向南是個很壞的人。而且他給你安排了埋伏。但熊忠都不在上面了,你還要殺上去嗎?”
段與之被這麼一問,有些躊躇不定,倒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了。上的話,要搶的人也沒了。不上的話,這一千多個人浩浩蕩蕩的白跑一趟,還不笑話他這少主做事衝動妄為,出爾反爾。
這時,段伯成走過來,道:“上。這本是我與向南之間的私人恩怨。他既遷怒於我兒,我也不能輕易放過他。便借今日大家都在的機會,上去會會他罷。”
段伯成帶大隊人馬走到山腳下。石頭後面忽的冒出數百個小嘍囉來,個個舉著吹針管,一個傳令的小徒弟上前恭敬道:“請問哪位是段教主?”
段伯成走出一步來。那段伯成掌管齊光教這許多年也是威震四方,或者說惡名在外。掀起的腥風血雨拿到茶館裡去,包管被說得一套一套,聽得人一愣一愣的。凡人聽了他的名號都要抖三抖,更不用說與他當面交談,只敢在背後叫兩聲段老狐狸,再膽大些的,添上個“挨千刀的”。挨千刀的段老狐狸。對本人倒是真實寫照。
那小徒弟見了段伯成也是怕,小心翼翼行禮道:“段教主,門主有請您單獨上山。”
段與之一聽就火了:“這向南算是個什麼東西,千方百計與我教作對不算,還要教主親自走進他下的這套裡?真以為我們齊光教沒人了嗎?”
段伯成抬手一擋,段與之雖氣不過,仍不得已收聲了。段伯成目中微一閃,浮起笑來。他這一笑,周圍的毒門子弟頓時緊張,好幾人嚇得倒退一步去。
段伯成道:“多年不見,我那師弟行事還是這般簡單粗暴。”抬眼,往深林中望去。隱隱數人走下山,為首那個生得美豔,冷峻,不是那毒門門主向南又是誰。二人目光相碰,向南腳步微一停,目中迸出深沉恨意來。雖有所剋制,但仇恨仍將那雙美目映得雪亮。
見了那人,齊光教手下都蹭蹭拔出刀劍來。毒門子弟也將吹針捏得更緊,兩方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我這樣的簡單粗暴,只怕師兄這八面玲瓏的人物是看不上眼的罷。”向南似笑非笑道。
第44章 下一盤棋,咱們好好說話……才怪!
“哪裡話,”段伯成氣定神閒道,“門主派了小的來傳話不算,還忍不住親自相迎,段某盛情難卻呀。”
向南陰冷笑道:“自岐山一戰後,已有十年未有機會看到師兄你,叫我如何不恭敬下山相迎。”側身展手,“請。”
段與之懷疑地看著那二人,那兩人周圍有一種奇特的,排他的氛圍。目光交接,彷彿迸出電光來。他只知毒門與齊光教是冤家,十年前兩教在岐山相會,爭奪什麼寶器,大打一場。齊光教藏寶殿裡供著的那寒冰玉壺就是那時搶來的。以為是那時結下的樑子。現在看來倒不是,這二人的樑子是更早前結下的,有更深遠,更不為人知的淵源。
難不成向南要殺他,只是要把他當個出氣筒?殺給他爹看?為何?這兩人到底有什麼私人恩怨?段與之想不通。還在想時,他爹已經回頭對他道:“這裡的人交給你了。”而後一揮衣袖,大無畏地獨自踏入毒門領地:“我已至此。師弟,請。”
“請。”
那二人便在眾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中翩然離去。兩隊人馬回過神來,又將武器相對,將眼瞪圓,誰也不敢鬆懈。不久,龍一龍三和龍四相繼到了,四龍站在最前方,陰沉沉盯著那些舉著吹針的小嘍囉。他們的對面,那劉沔也抱著臂站著。兩隊人便這麼互相瞪著,山上始終不見動靜。
話說那熊忠行至都城附近,一路都沒碰到段與之,覺得不對勁,問了幾個人,才知道自己已經錯過,急忙調轉馬頭,急急往回趕。
段伯成與向南踏入毒門中。這毒門的設計一看就能看出主人的品味。與那刻毒陰險的名字不同,毒門內看起來卻是清麗素雅。水特別多,到處是泉水叮咚,錯落有致,走在其間,一股清涼之意撲面而來。腳下的靜幽小道也是用上好的卵石鋪成,如同走在一條剔透的玉石道上。夾道兩旁爬滿青蔥綠草,古樹成群,怕都是從其他地方移栽來的。
毒門善於施毒,自然也善於用香。清雅的房屋間隱隱繚繞著一股木質的暗香。向南此時目中反而帶著欣然之色,帶著他闊別多年的師兄走過千折百轉的迴廊,入了一間靜謐內室。段伯成一路細細地看,並未看到任何埋伏來。此時踏入這間房內,一眼便知那是向南的臥室。這臥室內一塵不染,但凡是絲織品用的都是上等的絲,但凡是木製品用的都是珍貴的木材。臨窗的美人塌上擺著一張矮桌,上頭已張羅了精緻棋盤。
向南抬手:“請。”
段伯成一掀下襬,坐了下來。立刻有丫鬟將茶盤端到二人身側,嫻熟地洗茶沏茶。
向南這一路都沒有看段伯成,直至坐在這美人塌上,仍舊是垂眼看著那剔透水柱灌入茶壺內。彷彿他隔著一張矮桌的身側坐著的是什麼燙眼睛的人物。
段伯成道:“賢弟既當我不在,又何必大費周章將我弄上來。”說完心裡咯噔一下,再看四周,靜得可怖。即使這一處是門主臥室,周圍理應保持安靜。但這毒門上下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