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被人下了定身咒一般,背對著眾人一動不動,宛如一個木頭人!
“工頭,你……你怎麼了?”小趙詫異的看了工頭一眼,然後就準備抬手去拍打包工頭肩膀。
“別動他,都退後!”
就在此刻,我大喊一聲,自兜裡摸出了一張符咒,望著在場一眾工人,讓他們全部遠離包工頭。
我讓他們退後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這包工頭已經中邪了!
活人中邪的反應大致可以分為三種,第一種就是整個人陷入瘋狂狀態,精力旺盛,日行百里,力大無窮。第二種則是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想要用各種方式自殺或者是自殘。還有一種是呈現出沉默狀態,整個身體保持某個姿勢一動不動,或者就是表現得極為亢奮,罵人砸東西。
而包工頭的反應就符合第三種狀態,整個人宛如被定住,再沒有一絲一毫的動作繼續下去,同時也不再理會別人叫喊他,此刻的他感知已經被邪祟矇蔽,是不會察覺到有人在叫他的。
工地眾人聞聽我言,都放下了手中的切割機,地鑽等傢伙什,一個個面面相覷,神情各不相同,有困惑,有驚愕,有惶恐……
“小師傅,你確定工頭他是中邪了嗎?”小趙站在包工頭身側,扭頭望著我緊張的詢問道。
“當然確定,渾身肌肉緊繃,四肢百骸陷入靜止,無法感知周圍人的呼喚,這是中邪的典型徵兆之一!”
說著,我拿著辟邪符的手猛然一揮,示意小趙趕緊自包工頭身邊撤回來,同時我還朝著周圍其他工人喊道:“都離這人頭遠一點,這人頭乃是古代將軍腦袋築成,被埋在凶煞之地受盡折磨,怨氣與殺氣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地步,普通人根本就承受不住,你們如果消散其氣息,輕則斷手斷腳,重則有血光之災!”
在我喊完之後,張瑩瑩又補充道:“陳浩說的沒錯,你們不過是為了些工資罷了,錢可以以後再賺,但是身體卻不能以後再來,我希望你們多為自己的安危想想!”
說著,她頓了頓,思考了片刻,而後補充道:“陳浩家裡祖輩都是道士,自幼便跟著高人學習道法,至今已經學了整整十八年,道行境界高深,他的話可信度還是有的。”
張瑩瑩與我的話效果還是顯著的,在她的聲音落下之後,在場的工人都緩緩朝著山丘平頂邊緣地帶後撤,沒有誰繼續待在平定中心了。
小趙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嘆了口氣,向遠離包工頭的方向後撤而去。
見一眾工人撤離,我才拿著辟邪符走到了包工頭的背後,張瑩瑩並沒有跟著我往前挪步,因為她以前時常跟隨小姑驅邪化煞,也清楚普通人靠近邪祟附體者,就相當於在拖法師的後退。
畢竟在法師與邪祟陰魂鬥法之時,根本就抽不出手來保護普通人,甚至還有可能會誤傷普通人。
因此,她就沒有跟著我再往前,我獨自走到距離包工頭背影兩米的地方停下腳步,我先是觀察了一下其背部,卻並未發現什麼特殊的地方。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大聲厲喝道:“何方邪祟報上名來,膽敢在本師眼皮子底下作亂,本師必定打得你魂飛魄散!”
雖然我並不清楚附身於包工頭肉體的邪祟實力究竟如何,但是氣勢上我就穩穩壓住他一頭。
這倒不是我不怕自己鬥不過他,相反越是存在時間久遠的陰魂邪祟,實力往往越是恐怖,我還真不一定是他對手。
而我之所以擺出一副吃定他的模樣,主要是因為一句古話“人怕詭三分,詭怕人七分”,這句話其實一點不假,但凡是做道士學法師的,恐怕入門之時師傅都會教這句話。
說白了,這紅塵人間乃是活人的世界,陰魂就是一群見不得光的存在,就像是一群躲在灰色地帶的匪徒一樣,始終是不敢與公職人員正面硬鋼的。
但是他們之所以能欺負活人,甚至是為禍一方,往往是因為活人因為害怕就不敢反抗,這就像某些公職人員不敢反抗惡勢力,而導致惡勢力肆無忌憚一般。
其實只要活人氣勢上分毫不讓,語言上也激進狠毒些,大多數邪祟陰魂還是不敢亂來的。
在民間有許多老人,當年輕人遇到邪祟附體,或者是有邪祟陰魂跟著之時,往往都不會直接去請道士法師,而是先扇苦主巴掌,然後再大罵邪祟陰魂,什麼惡毒罵什麼,什麼嚇人罵什麼,這看似低俗毫無技術含量的驅邪方式,往往就具有奇效,一般罵完一個晚上,被邪祟傷害的年輕人就會恢復正常。
其中原因就是因為吃定了“人怕詭三分,詭怕人七分”的道理,而我作為道士就更不能慫了,不然附體與包工頭身上的邪祟必定會得寸進尺,完全不將我放在眼裡。
在我的呵斥之語落下後,包工頭雙手自石雕人頭上收了回來,然後慢慢扭過身體,終於是讓我望見了他的正臉。
此刻包工頭的正臉已經大變模樣,原本紅光滿面意氣風發的表情,變成了印堂發黑神情憔悴,與此同時他的全部五官都極為扭曲,面部肌肉也止不住的抽搐著,但是嘴角卻掛著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的表情與石雕人頭一般不二!
顯然就是被石雕人頭當中的邪祟附身了!
按道理來說,一般只要道士法師擺出了身份,陰魂邪祟都會自報家門,或者是訴說冤屈,畢竟活人當中知道如何制衡他們的,也只有道士法師這種人物。
然而,我面前這附體於包工頭身上的邪祟顯然是個例外,在我發出詢問之言後,他只是扭過頭來掃視了我一眼,然後就在我眼皮子底抬起手,用手指將包工頭的舌頭自嘴裡拉出一截,然後猛的咬了下午。
見得此幕,我大叫不好,趕緊招呼一眾工人上前摁住包工頭。
因為在邪祟附體當中,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要活人的性命,只不過這種可能性非常小,非深仇大恨因果牽連不可能如此。
一般的邪祟附體都是為了表達訴求,通常可以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不斷鬧騰引起懂行的人注意,然後是懂行的人迫使其安靜下來表達訴求,最後就是被附體的家屬幫助邪祟完成訴求。
而常見的訴求也比較簡單,不是要錢就是要房子車子,或者是吃喝衣服等東西,都是比較容易滿足的玩意兒。
我本來以為包工頭遇到的邪祟,都是不知何年何月被埋下的將軍了,最多就是鬧騰鬧騰,燒點香燭紙錢就會離去,畢竟二者相差時間少說也有幾個紀元,是不可能存在什麼深仇大恨因果牽連的,更不可能會有性命之危出現。
可事實證明我還是低估了這將軍的邪性,竟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咬斷活人的舌頭,舌頭之上可是分佈著許多動脈血管,倘若舌頭被咬斷了,搶救不及時的話,活人就會因失血過多而亡。
一眾工人在我的招呼下,一擁而上,因為跟隨包工頭來的工人都是男人,而且數量有十幾個二十個,他們分為五個一組,分別拉住包工頭的四肢,剩下一組則在我的指揮下撬動其嘴巴,想要把緊咬的牙齒掰開。
“小師傅,不行啊,咬得太緊了,根本就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