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走過去,扒出一條小縫鑽了進去,用手扯了兩下陸巍的衣角:“哥,我來接你回家了。”
陸巍看起來已經喝醉了,眯著眼睛靠在沙發上,聽到方綿意的聲音抬頭看了他一眼,掙扎著起身,抓住了他的手,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等把人送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方綿意扶著陸巍去浴室淋浴,問他能不能自己站好,陸巍靠著牆,往下一滑,坐在了地上,方綿意沒辦法,只好找了個小木凳子,讓他靠著牆做好,自己站在旁邊拿著蓮蓬頭替他沖水,陸巍就盯著他傻笑。
後來收拾完醉鬼,已經太晚了,方綿意就在客房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來陸巍已經醒了,在廚房找了個奶鍋正在煮鮮奶。
“你昨晚喝太多了,”方綿意坐在沙發上轉頭盯著他看,不一會又問:“哥,你真的喜歡Alpha啊?”
陸巍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沒說話。
方綿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沉默了一會彷彿亡羊補牢地說:“昨晚幫你洗澡,衣服被你弄溼了,借我件衣服回去。”
“你自己去衣櫃找吧。”陸巍把冒泡的奶倒進玻璃杯裡,找了兩個雞蛋打進碗裡。
“嗯。”
方綿意赤著腳去衣櫃了搜自己能穿的衣服,陸巍的大部分衣服都是襯衫和西裝,他搜了半天才找到件套頭灰色衛衣,於是便扯了出來。
帶著掛著的襯衣襬了兩下,方綿意用手抓住,往下順了一把。
正準備關上衣櫃的門,他餘光不經意一瞥,才發現那件襯衣的扣子極為眼熟。
他伸手把這件襯衫取了下來,盯著其中一顆紐扣看了半天,伸手去摸。貝殼制的紐扣摸起來表面不是很光滑,有著貝類獨特的虹光。
方綿意鬼使神差地把這件襯衫穿在了身上,手臂伸出去的時候才發現袖子長了一截,下襬也長了一段。
他隨手把袖口往上一挽,才發現,這件襯衫的左袖口,缺了一粒釦子。
於是他終於想起來,為什麼覺得這件襯衫眼熟了。
因為那天晚上,帶他離開酒吧的人,穿的就是這件襯衫。而當時自己因為被操得過深,高潮時拽掉了一顆紐扣。第二天早上在床邊被自己撿到。
他晃了晃頭,那天晚上的記憶好像一點點湧上來,好像能想起當時模糊的場景,模糊的對話。
陸巍煎好雞蛋,方綿意還沒出來,便走進房間找他,看到他穿著自己的襯衫發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綿綿?”
方綿意回頭,發現是陸巍來找他,說著:“這件衣服不是很適合你呀,你還是適合……”說著看了看,發現了被扔在床上的灰色衛衣,於是拿起來在方綿意胸口比了一下,“嗯,這件比那件合適一些。”
“啊……”方綿意攥著衣角,勉強地點點頭,說:“那我換衛衣吧。”
說著便把襯衫脫了下來,然後穿好衣服,出了臥室。
陸巍把襯衫掛回衣櫃,才發現這是那天晚上他穿的襯衫。
餐桌上放著陸巍做好的早飯,他坐在椅子上翻弄手機,發現韓清給他發了條微信,提醒他記得來醫院,他回了句好的,然後才開始吃早飯。
出門的時候,方綿意拒絕了陸巍送他回去的建議,說自己走到樓下打車就好了。
陸巍送他到電梯門口,看了一會回到家,手機響了。
他點開一看,是方綿意給他發的訊息,上面寫著:“你襯衫缺的那粒紐扣,在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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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他的1+1
陸巍把這句話反覆看了幾遍,他立馬打了電話過去,被掐斷好幾次,他只能丟下工作去方綿意學校找他,因為這學期方綿意的課程調動很大,也是撲了個空,於是他只好去了方綿意的公寓等他回家。
這頭方綿意打上車直接去了醫院,今天是他和韓醫生約好來檢查的日子,因為之前注射Omega激素導致發情期提前,方綿意推遲了檢查的日期。
今天是韓醫生催了他很多次,並且告訴他再不來檢查,之前做的治療不能確定是否有效。
“韓醫生,你用香水了嗎?”方綿意坐在他對面,將圍巾摘下來,無意中問了一句。
不料韓清剛聽到這句話卻是覺得很奇怪:“怎麼?醫生是不能夠噴香水的。”
“可是你身上很香,有一股……很好聞的香味。”方綿意湊近他的脖子嗅了兩下,才確定說地說。
“我不噴香水。”韓清笑著回他:“實際上今天喊你來是有一個發現。”
“匹配度?”方綿意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這是什麼?”
“實際上,我的老師提出的一個觀點。”韓清從抽屜裡拿出一疊材料:“他認為包括你在內的三位Omega線性嗅器官衰退症患者,其實並不是字面意義的衰退,而是因為沒有遇到唯一匹配的alpha資訊素,所以在休眠。”
“也就是說,我的腺體自動給我選了一個Mr.right?”
“可以這麼說。”韓清把資料遞給方綿意,示意讓他看一眼,“但你知道,世界上有60億人,你遇到那個人的機率無限接近於零。”
“所以其實我沒有病?”方綿意翻到最後結論的那一頁,“只是因為我的腺體過於挑剔?”
“我本來以為你會很沮喪,”韓清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水:“但看起來你好像還可以?”
“畢竟從小到大不知道看了多少醫生。”方綿意接過杯子,小心抿了一口:“甚至有醫生覺得我是假性Omega,事實上是個beta。”
他放下杯子聳了聳肩:“直到某天我散發出的資訊素差點讓同班十幾個alpha進入發情期。”
“後來我就再也離不開資訊素隔離貼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後頸上的貼劑。
兩人聊了一會,方綿意便打算回家了,既然不是病,也就不必再打針吃藥了。
韓清送他到醫院門口,方綿意打的滴滴還沒到,兩個人便在醫院門口等車。
一陣風吹過,方綿意又聞到了自己剛進門時候的那股香味,於是便歪頭看了一眼韓清,說:“韓醫生今天真的很香。”
韓清有些驚訝地看向他,問道:“什麼香味兒?”
“有點類似於青蘋果?”方綿意眯起眼睛想了想,“應該是蘋果香味。”
就在這時候,滴滴來了,方綿意便和韓清告別,拉開車門打算上車。
韓清拽了一下他的胳膊,在他耳邊說:“我沒有噴香水,但是我的資訊素是蘋果味。”
方綿意很是驚訝地瞪著看著他,直到滴滴司機催他上車,方綿意才掙開韓清的桎梏,關上了車門。
一路上,方綿意都覺得十分震驚,自己怎麼會聞到韓清的資訊素的味道?
他胡思亂想了一番,韓清那時候給他看的資料裡匹配度重新浮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