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享受香火和父母之愛,等到嬰靈化去了剛出世就死亡的怨氣之後再去投胎,而在供奉期間嬰靈也可以幫助父母做一些事情, 比如增加財運, 身體平安之類的,是一件雙贏的事情。
但是出發點再好,也經不住人類私心貪婪的扭曲, 供奉童子最後淪為了養小鬼的咒術。
嬰靈從給予供奉之人好運,到助紂為虐,最後這種原本雙贏的供奉逐漸泯滅於佛道,而在專司詛咒的邪道興盛起來。
只是這裡是是靠近西北的邊城附近, 在最南邊興盛的養小鬼咒術會在這千里之外的地方出現麼?
宮珩第一次覺得,大啟修那麼多路也是有些敝處的,不過這種敝處相對比利處可以忽略不計。
“不是, 爺,這個……您不見見馮舉人的母親和妹妹?”刑一難得地糾結。
“……”宮珩往椅子裡一靠,微微抬眼看向刑一,“你想說什麼?爺有空陪你兜圈子?”
“屬下哪裡敢跟爺兜圈子,這,這實在是屬下也納悶啊。”刑一也不知道是怕誰聽到壓低了聲音道,“那馮舉人的母親妹妹和咱們王妃長得挺像。”
宮珩原本沒有波動的眼眸漾起一點點漣漪:“你還仔細看過王妃?”
刑一頓時全身寒毛豎起,拼命搖頭嘴裡嚇得直接叫殿下:“殿下可冤枉屬下,王妃容顏豈是屬下這等粗人敢冒犯的,屬下就是不能確定才想請殿下看一看的,畢竟殿下對王妃一定是非常熟悉的。”
“你去查查這個陶城的大師,還有十二年前除了北山炸窯還出了什麼事情。”什麼出了妖孽這種事情宮珩一個字都不信,怕不是有人想要做妖孽!
“……是。”刑一有心想要說什麼,嘴巴動了動最後只應了一聲,他怎麼忘了,自家爺什麼性子,他只管把不能決斷的事情稟上去,至於爺怎麼做哪裡需要他來關心。
與此同時,客棧裡宮珩所住的小院隔壁廂房裡一對母女有些侷促不安地看著七寶和六寶兩個少年。
“這位馮夫人和馮姑娘不要緊張,我們家爺在來的路上遇上了馮舉人,受馮舉人所託過來給兩位報個信,想來過不了多久馮舉人的親筆信就會過來了。”
“兩位小哥……我兒當真無事?”馮夫人生得溫柔美麗,渾身透著一股淡淡的仙氣兒,只不過可能是悲傷過度的關係,整個人十分消瘦臉色也不好看,此刻緊張又期待地看著六寶和七寶的樣子倒是讓她整個人透著煙火氣了。
“無事無事,馮舉人好得很,與我們分別的時候已經可以自己騎馬趕路了。”七寶拍了胸脯保證,“馮夫人且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馮夫人淚眼汪汪地轉頭對著身邊的少女道,“婉婉你聽到了麼?你哥哥無事!”
“女兒聽到了,娘這下可放心了。”被稱作婉婉的少女不過十一二歲的樣子,雖然也很憔悴,但是眼中自有一股子堅毅,和她神情怯弱的母親不同,少女目光明亮誠懇,“多謝兩位公子告知,不知貴主人和刑一公子可有空閒,小女哥哥受諸位恩惠,小女和母親又受諸位相助,和該讓小女給諸位磕頭致謝的。”
七寶被馮姑娘認真的態度弄得臉一紅,求救地看向六寶,六寶一笑:“馮姑娘不必多禮,我家公子和刑大哥能停留的時間不多,這會兒正忙亂恐無閒暇款待兩位,再來兩位看著也是受了不少波折,這會兒和該好好安頓修養一番,過會兒便有大夫過來,馮夫人與馮姑娘只管好好歇息,我們兄弟就住在西廂,若有事兩位喚一聲便是。”
馮夫人似乎要說什麼,馮姑娘已經先一步開口了:“那小女和母親就厚顏請貴主人庇護一二了。”說完還朝六寶七寶福了福身。
六寶和七寶立刻笑呵呵還了禮然後就告辭出去了。
等到兩人徹底走遠了馮夫人才皺眉對著女兒道:“婉婉剛剛為何如此失禮?我們母女託庇於人家怎麼能不先拜見?”
“母親不必擔心,女兒觀他們不是那種虛妄客套之人,他們說了不得空閒,那必定是真的無暇顧及我們,若是我們執意要拜見豈不是給人家添麻煩?”馮姑娘對六寶七寶兩人的態度看得相當明白,認為她們母女倆如今最該做的就是乖乖的,安安靜靜養好身體,之後無論做什麼只要身體好什麼事兒不能熬過去。
“當真?”馮夫人有些懷疑。
“母親莫要思慮過重,恩人們都是男子,這也不是什麼官場宴會,他們如何說我們如何做便是。”馮姑娘又安撫了馮夫人一番,兩人才開始打理自己,整理行李。
刑一走後,宮珩翻著邊城北夷王府過來的信,可以看出北夷王的急迫。
之前他趕著過年和北夷王那邊合力挖了北邊的一塊蛀蟲,但是蛀蟲蛀出來的大洞卻不是那麼好不補的。
雖然暫時由北夷王這邊派了人和兵接手,但是北夷王自己這邊也要看著西蠻王,即使百年來西蠻王一直和北夷王府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係。
但是如果北夷王分兵,邊界防守薄弱這件事情被西蠻王那邊知道,誰知道人家忍不忍得住不咬一口?
就算如今的西蠻王和北夷王有血緣關係,但是西蠻王首先是西蠻的王,之後才是北夷王府的外孫。
北夷王府從來不會在這方面試探他們之間血緣牽絆。
而現在已經接近初春,大地萬物復甦,因為冬日和北夷邊界斷了貿易的西蠻馬上就要恢復通商了,這人來人往的,兵力少了一成兩成倒是無知無覺,但是少了一大半人家又不是瞎子。
所以北夷王如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三天一封長信,一天一封簡訊催著宮珩快去北邊整合那些垃圾軍務,不要挪了他的兵就不還了,他這邊也是要頂不住的。
宮珩看著手裡情誼切切的書信有些失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北夷王哄姑娘寫情書呢……怎麼連想到這個!
宮珩有些臉黑,扔了北夷王的信,提筆寫起了回信。
北夷王的擔心沒有錯,但是這會兒才剛到正月尾巴上,說是春天,但是北方春天來得晚,等到真的春暖花開最少還要兩個月,著什麼急。
自己外孫不會哄著點?!
陶城外十四五歲的少年搓著手推了身邊的高大漢子一把:“你說大啟繁花似錦的,這還不是要把小爺凍成死羊?”
“少爺,是凍成狗!”高大漢子也跟著哈了一口氣,“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