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朗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

半晌之後。才對著我低聲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一個很愛的人，可你們卻不能在一起。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忘了他無憂無慮地繼續生活。二是在對他的思念中度過餘生。你會怎麼選？”

這樣的話從周朗嘴裡問出來，我是萬萬沒想到的。

“大哥，你最近是不是沉迷什麼言情小說了，不然怎麼問得出這種問題來？”我忍俊不禁地問道。

“都說是如果了，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周朗衝著我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我啊，這兩個我都不想選。為什麼相愛不能在一起呢？這都什麼年代了，不都是自由戀愛了嗎？還能有什麼能阻擋在真愛中間呢？不過如果非要我選一個的話，我肯定會選擇記得。”

“為什麼？”周朗迫不及待地問道。

“還能為什麼啊？因為這是屬於我的感情，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忘記了那個人的話，我會覺得生命都不完整了。哪怕餘生都只能在無盡的思念中度過，我也需要這樣一個人留在我生命中。讓我知道，我曾轟轟烈烈地愛過。忘記，是懦夫的做法。我這樣的勇士，一向是無所畏懼的。”

別的我不敢說，但在感情方面，我絕對是敢愛敢恨的。

只是很可惜，我空有一腔孤勇，卻還沒遇到那個讓我奮不顧身的人。我這母胎單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

“好，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幫你的。”周朗凝視著我，很是認真地開口道。

“幫我什麼？”我疑惑地皺了皺眉頭，壓根沒聽懂周朗這句話的意思。

“沒什麼。你剛剛不是說有事情跟我說嗎？是什麼事？”周朗轉頭問我道。

我這才想起江靈之前怪異的舉動，連忙是對著周朗說道：“今天中午在食堂的時候，江靈好像盯上了某個男生。我總感覺她有什麼目的，但我自己又看不透，就先回來問你了。”

“除了這之外，江靈還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周朗眉頭輕輕皺了皺，對著我低聲問道。

“異常？如果說真有什麼異常的話，吃飯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她臉邊有一道傷口，但她用手一遮掩，立馬就不見了？”我如實說道。

周朗點點頭，目光沉了沉之後對著我說道：“你還記得，之前你們學校女廁死的那個男生嗎？”

他這麼一說，我立馬想了起來，連連點頭道：“當然記得，怎麼可能忘了，就是那個三魂七魄都被抽走了的純陰男子啊。”

“對，上次從常俊偉那裡奪來的烏木上面，記載了一種禁術，就是和這有關。”

“什麼禁術？”我直接問道。

“這個說來其實有些話長。其實你現在這張臉，本來不是屬於你的臉。江靈現在的樣子，也不屬於她。你們兩個，其實……”

周朗看著我，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我皺了皺眉頭，對著他疑惑地說道：“你怎麼支支吾吾的啊，這件事你不是早就跟我說過了嗎？江靈因為嫉妒，在殺了前世的我之後，換上了我的臉。頂著我的那張臉過活。你也跟我一起老年痴呆了嗎？怎麼這都不記得了。”

周朗眼波一轉，隨即點頭道：“對對對，是我說的。我怎麼忘了呢！”

“什麼記性！你老實說你多少歲了，是不是真的老到不行了？”

“呸！老子英俊瀟灑，風華正茂，跟老有半毛錢關係嗎？”周朗瞥了我一眼後，接著往下道，“繼續跟你說禁術的事情。江靈和你換臉並不是一勞永逸的事情。後期是需要用禁術不斷維持的。不然的話，這張臉就會腐爛，從她臉上慢慢脫落。”

難怪，難怪我會在江靈的臉上看到那道紅口子，這就是她被反噬的後果。

“所以之前那個死在廁所裡的男生，就是被她用來維持那張臉才殺了的？”我問道。

周朗點頭。

“我從常俊偉那邊偷來的禁書裡面記載了這個畫皮術，上面說到，要想維持這張臉的新鮮的話，不僅需要強大的法術每天維繫，還要定期用純陰男的三魂七魄滋養。這件事之前我就想跟你說，但一直都在忙別的事情，我也就忘了。而且就算跟你說了，你也幫不上什麼忙。江靈要殺人，憑你的本事阻擋的了嗎？別說幫人了，你不把自己搭進去就不錯了。”周朗說著，很是鄙夷地瞥了我一眼。

“我怕什麼，反正她也殺不了我，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分分鐘死給她看，看她怕不怕。”我憤憤地說道。

想起那天在天台，我威脅江靈如果她不放過宋旭，就直接從樓上跳下去。當時江靈的表情，別提多慌張了。

等等！

我好像……真的跳下去了。

可我怎麼會安然無事？

是誰救了我？我為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宋旭為什麼也沒事？

是有人救了他，還是江靈放過了她？

我的記憶，好像真的斷片了。

但只要一想仔細地思考，腦子就開始痛了。

我摸了摸微微發脹的腦袋，輕輕甩了甩頭。

“你怎麼了？”周朗問我。

“我也不知道。”我看向周朗。悶聲說道，“總感覺忘了些什麼，但一想，又覺得頭疼。”

“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吧，等我找到解決辦法再說，免得你頭疼。”周朗心疼地看著我說道。

“什麼解決辦法？”我疑惑地看向周朗。

周朗目光躲閃了下，對著我說道：“就是解決江靈和你換臉的事情啊，你難道不想把屬於你的臉換回來啊。”

“一副臭皮囊而已，換不換回來又有什麼關係。真是不知道江靈對那張臉這麼執著做什麼。頂著別人的臉舒服嗎？還要做這麼多善後工作，才能勉強維持形狀。除了好看，真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我沒好氣地說道。

在我看來，江靈的行為真的是愚蠢至極。

“你倒是想得開，但多的是人為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傾盡一切，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整容的女人？”周朗悶聲道。

“別人的事情我才不想管。我就想知道江靈盯上這個男生，是不是也是為了他的三魂七魄。你幫我查查，這個男生是不是純陰男。”

“我怎麼查？我連他姓甚名誰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你真當我是無所不能了啊！”周朗擺擺手，對著我很是無語地說道，“你們學校的學生，你自己查起來不還方便一些嗎？”

“我自己查？”我眉頭皺了皺，喃喃說道，“我也不知道他的資訊，也就記得他長什麼樣子。看他的模樣。估計是個宅男，搞不好會喜歡逛學校的論壇貼吧什麼的。特別是今天，有這樣的豔遇。搞不好直接就炫耀去了。我去看看。”

“不錯嘛，雖然長相嘛你是差了點，但這聰明勁還是不錯的。比起那些用智商來換美貌的膚淺女人好多了。”周朗嘖嘖感嘆道。

看著周朗這個樣子。我心裡其實是說不出來的滋味。

一直以來，他都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掩蓋自己的真心。其實我知道，他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的。所以他越是一臉無所謂，我就越是心疼。

我很奇怪，他既然喜歡我，為什麼不跟我說？是有什麼不能逾越的鴻溝阻擋在我們之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