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外公是為了我好,想讓我遠離危險。
可最近我發現,手鍊上的香味,似乎淡了些。
而外公,也第一次主動給我打了電話。
“小九,我過兩天會來蓉都來看你。咳咳……”
許是怕我聽見他咳嗽,外公說完變掛了電話。我有些擔心外公的身體,但又按捺不住能見到外公的喜悅。
三年了,我終於能見到外公了!
“快上課了,走吧。”
舍友張倩過來,拉著我正要往外走,瞅了我一眼,腳步卻是頓住了,曖昧地衝著我眨了眨眼。
“小九你是偷偷交男朋友了?”
“沒有啊,你也知道,我男朋友應該還在上小學呢。”我擺擺手,有些無奈地自嘲道。
也不知道月老是不是牽紅線的時候忘了我這號人物,別人大學三年都換了幾個男朋友了,而我,連男生的手都還沒牽過。
“那你脖子上是怎麼回事?鬼打的?”張倩撇撇嘴,指了指我的脖子處。
張倩的話,莫名讓我心裡不安起來,我連忙是跑到鏡子前,將衣服拉下一些,果真是看到脖子處有一個淡淡的印記。張倩只看到露出來的一點,所以才會覺得那是一個曖昧的……吻痕。
但其實,那是一個小橢圓形。
這形狀……怎麼覺得有點眼熟,還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沉思片刻之後,我的瞳孔猛然放大。
這不就是,貓爪印的一部分!
被黑貓支配的恐懼再次回來,一股寒意從頭至尾將我包圍住。
外公突然說來看我,難道就是這個原因?
“行了行了大美女,等會兒上課的時候你慢慢照。”
見我半天不出來,謝蘭蘭和張倩一起進來,拉著我就出了宿舍。
“我覺得等會兒她肯定沒心思照鏡子,這次的法醫課聽說不是譚老師上,是巡捕局的法醫來做講座。據我的小道訊息,那個法醫可是帥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醫生能有幾個帥的,不是近視是禿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我卻全然聽不下去,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脖子上的那個印記,魂不守舍地一直到了教室。
幾分鐘後,班上傳來一陣驚呼。
一個男人從後門進了教室,他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凝結了。
他身上的味道,我太熟悉了。
和我手鍊上的香味,簡直一模一樣!
我猛地抬起頭來,怔怔地看向他。
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氣質清冷,五官更是精緻到無可挑剔,臉上的輪廓,每一分都是恰到好處。特別是那一雙幽深的眼眸,更是生得攝人心魄。
不知道為什麼,和他對視的這一刻,我的手腕處傳來灼熱的觸感。接著,這熱度愈演愈烈,我的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肺中的氧氣被一點點擠壓出來,我只覺得鼻腔一熱,兩眼一黑,便直接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校醫室裡面了。
張倩,謝蘭蘭,姚佳雯,三個室友站在床邊,將我圍了個嚴嚴實實。
“媽耶,你可算是醒了。”見我睜眼,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我怎麼了?”
我狐疑地皺了皺眉,從床上起身。
“你還好意思問。”張倩撇撇嘴,坐到床邊道:“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心裡只有學習沒有帥哥的人,所以以前我們跟你提起哪個帥哥你都一副沒興趣的樣子,現在我才知道,是那些帥哥等級太低,入不了你的眼。這不,一看到帥氣的蕭法醫,直接就興奮地暈過去了。”
我這才想起,我暈倒前,確實是和那個蕭法醫有過對視。但也只是覺得有些驚豔,怎麼可能至於像張倩說得那樣興奮地暈過去?
“別瞎說了,我可能是沒吃早餐血糖有點低。”我辯解道。
“血糖低還能流鼻血?”謝蘭蘭也跟著插話道,“校醫都已經檢查過了,說你就是太過激動,氣血上湧才暈過去的。你也知道我們這是醫學院,校醫可是退休了的老教授在坐鎮,還能有假?”
這下,我真是百口莫辯了。可我心裡清楚,事情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我低頭看了看手腕處的手鍊,將它扒開了一些,果真是看到手上有一圈淡淡的紅色印記。
回想起暈倒前手腕處灼熱的觸感,我猜測,我的暈倒十有八九和這手鍊有關。
校醫給我檢查了一番,確定我沒什麼問題後,我便和舍友一起回了宿舍。
明天就是國慶,下午沒課,張倩直接回了家,姚佳雯也和男友一起去外地旅遊,只剩下我和謝蘭蘭留在宿舍。
國慶那天我有兼職,早早地就出了門。經過宿管處的時候,剛好碰到有個身穿白裙的女人在登記。
“我找謝蘭蘭。”
因為著急去上班,我也沒細看那女人,徑直奔往公交站去了。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一進宿舍,我就感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直衝鼻腔。
謝蘭蘭站在她的衣櫃前,正在翻找著什麼。
“你找什麼呢?”
“我的白裙子呢?”
“什麼白裙子?!你不是從來都不穿白色嗎?你說不耐髒,看著還像白蓮花。”
我隨口回答道,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到了床上,視線看向斜對面的桌子,才明白這血腥味從何而來。
桌子上放著一盤牛排,從還在往外滲的血水來看,估計不超過兩分熟。這大概,就是那血腥味的來源了。
“你從哪弄的牛排,這麼生吃得下去嗎?”我皺了皺眉頭道。
“偶爾換換口味,吃點特別的。”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她輕笑著將語氣加重了些。
接著,穿著平時上解剖課的白大褂徑直坐到了桌前,動作優雅地開始切著牛排。
不對勁啊!平時謝蘭蘭吃飯可都是一條腿踩在凳子上,一頓狼吞虎嚥的,今天這也斯文過頭了吧!
我看著她的側臉,總感覺她今天怪怪的。但我實在又餓又累,也沒心思想那麼多,泡了個泡麵,再在謝蘭蘭的泡菜罈子裡撈了點泡菜,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張倩有一個泡菜罈子,是大一報道的時候,她媽媽抱進宿舍的。從此之後,這個泡菜壇就成了我們宿舍的團寵,吃飯的時候總是要來上一點,特別開胃下飯。
吃了兩口,我覺得味道有些不太對。
好像有股……是鐵鏽的味道。
難道泡菜水壞了?
我也沒太在意,繼續埋頭吃著。吃到最後,居然是在碗底吃出一個耳環。
“蘭蘭,這不是你耳環嗎?什麼時候掉泡菜壇裡了?我差點都吃下去了。”我有些無語地道,將耳環遞給她。
“嗯。”謝蘭蘭輕聲應了句,也沒接耳環,直接起身上了床。
我也沒好意思再說什麼,洗漱一番之後,便也睡下了。
半夢半醒間,我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我。
我好奇地張開眼,嚇得差點當場去世。
謝蘭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的床頭,直勾勾地盯著我。一覺醒來床頭站一個人,換誰偶會嚇死的吧!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剛剛睜眼的一剎那,我覺得她的眼睛,依稀泛著綠光。但轉瞬,便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