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蟹黃卷做起來頗為費事,,而且成天覆也不怎麼偏愛這兩道菜。
她走的時候,盛家已經吩咐廚房做飯了,姑母親自做這個……該不會是特意做給她吃的吧
成天覆將食盒子開啟,取出了幾樣小菜道:“母親哭了一會便醒腔了,覺得我以後要在你的屋簷下過日子,可她方才卻一不小心給你臉子看了,所以連忙亡羊補牢,親手做些菜餚來討好討好你,免得將來你這個戶主給我小鞋穿。”
知晚的確餓了,她從盛家回來後就沒吃東西。現在看著用心擺盤的菜餚,卻有些失笑:“姑母也真是的,我是在她跟前長大的,怎麼會生她的氣?倒是你我不是什麼好貨,一直瞞著她。今日看她哭得那麼傷心,我內疚得不行,怎麼好意思在那待著蹭飯吃?”
說完她咬了一口蟹黃卷,薄薄的糯米皮包裹著鹹甜起沙的蟹黃,真的鮮美極了!
她一邊吃一邊小聲嘟囔:“怎麼婚期定在了下月初?我一床被子都沒有繡完呢,若是勻些功夫,我也好準備準備。”
成天覆一邊給她倒茶,一邊斜眼瞪她:“若依著我,便今晚立刻成親,免了再被人踹下床!”
知晚看著他臭臉的樣子便想笑,夾起一個小籠包,使勁塞入他的嘴裡,然後道:“什麼入贅不入贅的,說得倒跌了你的身份。現如今,你也算朝廷大員,總不好像以前一般行事全沒個章法。我柳家無後,日後有了孩子,只要讓一個隨了柳姓,綿延了香火便成了。”
想當初她外祖母也是獨女,外祖父心疼她,要將小叔改姓夏,可是外祖母都攔著不讓,最後只是挑選了最小的女兒,改了夏姓。
這不過是想著怕兒子以後出府,問及姓氏的時候,會以為他父親是入贅的。
若是與別人成婚,知晚覺得自己可能條條框框都會按著入贅的章法來。可是跟表哥,她真的不太在意這些世俗的條框了。
也許是表哥能給她一份別人給不了的心安,而她抵死也不願他成為別人的笑柄。
不過成天覆卻毫不在意地吃著小菜:“陛下親自下的旨意,既然入贅,豈容你更改?婚禮的事情,我自會讓人安排,你只需用心縫你這床被面子就好了,若是繡不出來,就交給繡娘弄,熬紅了眼兒,成禮那日可不好看!”
說話間,知晚看到了他肩頭的血跡。原來方才嬉鬧的時候,成天覆又不小心扯裂了傷口。
知晚連忙放下筷子,替他撩開衣服一看,那傷口甚深,處置得過不了知晚這樣瘍醫高手的之眼。
她急忙轉身拿藥箱,有些急切地問“這……你何時受的傷?”
成天覆倒不在意,他雖為統帥,可是戰場上哪有什麼萬無一失的事情?
他對知晚道:“當初我清繳了三清門的貨物,許是底下的人走漏了風聲,那囤積彈藥的貨倉遭人偷襲,要引爆了庫房裡的彈藥。我正好去那巡視,打鬥中被人偷襲,身中了一箭。”
知晚小心翼翼地給他處理傷口,一看果然只是微微裂開,便用了自己的獨門止血的藥粉,輕聲道:“慈寧王現在急著撇清跟董長弓的關係。陛下在審那董長弓的案子時也不欲深挖……難道慈寧王這樁事,又這般水過無痕地過去了?”
成天覆輕輕拍了她的手一下,道:“佛曰報應不爽,只是時機未到而已,只是他還沒有碰觸陛下不能忍的底線……你覺得陛下又能容忍他到幾時?”
說這話時,二人都沉默了一會,各自想著事情。
知晚想著祖母跟她提起宮裡的往事,沉默地替成天覆包裹著傷口,而成天覆則順勢靠在知晚的身上,又說起了分別後的種種。
算起來,她與他一直聚少離多,可是就算當年他參軍,二人也從來沒有斷過書信,只是知晚當年認真給表哥寫信,注意著自己的筆體和文采會不會被表哥挑刺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她將來會與他結為夫妻。
待弄好了繃帶,凝煙也到了門邊,正敲門要送蓮子藕粉羹。
她催促著成天覆趕緊回去休息,最起碼,不能夜不歸宿,叫姑母心裡嘀咕他倆,另外也得好好休息,在成婚前將傷養好。
二人卿卿我我了一陣後,知晚總算是將撫威大將軍給推了出去。
凝煙果然舉著托盤,在門口愣愣看著夜闖羨園的成天覆。
苦命丫頭想的卻並非小姐德行有虧的事情,而是欲哭無淚地覺得羨園並非鐵桶,她要不要也學些防身的本事,免得下次再有夜賊闖入,她無保命的神技。
知晚一直將他送到內院門口,看著他大步流星消失在角門盡頭,她突然也覺得下月初成婚,是有些太晚了……
陛下的聖旨下達,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也許是聽聞羨園將有猛將入住,這沙場凶神的戾氣足可驅趕園子裡之前的冤魂,所以消停了許久的羨園一下子又熱鬧起來,這幾日裡訪客不斷。
京城宅門裡的女人們都為新封的撫威將軍將要入贅到絕戶頭柳家的事情給震炸開了!
成天覆將軍為國立下如此赫赫戰功,陛下對他的嘉獎也不薄,為何偏偏在婚姻大事上如此懲罰他?
天威難測,這風究竟要往哪裡吹?
於是乎,柳知晚這裡成了探聽陛下聖意的好去處,畢竟人人都知陛下疼愛這個義女,甚至成婚的擺設物件都是從了公主的制式,從內府特供而來。
知晚那一床的被子是徹底繡不成了,只能接待一批批來客。
只不過羨園東側有新動土的工事,準備新房,還有成天覆的書齋也需得改建,所以院子裡的土木工程不斷。
知晚覺得園子太鬧,也不堪三兩成群日日接待,乾脆接了別人的請帖,外出交際,盡心解了眾人的好奇,一併了事。
正逢剛入冬,宴會的名目就是圍爐賞雪。眾人又去了城外的馮巖酒莊賞雪玩樂。
知晚在葉城停滯的酒莊,最近也撿拾了起來,待開春的時候,就能開張迎客了。這第一批客人的名單也定下來了。
依著她未來撫威將軍,戶部右侍郎夫人的身份,一時間也是至交遍天下了。
就連幾個月前,跟著董映珠一起編排她命硬的夫人們,如今也是一臉歡喜地看著知晚,說她的面相一看就是天生的富貴,享大福之人。
知晚對著這些前倨後恭之輩,也是不卑不亢,前事不提,走一走場面罷了。
畢竟京城裡的天地就這麼大,她也不再是獨自立府的姑娘了,為了成天覆,也要跟這些各種顏色的人打打交道。
眾位夫人恭喜縣主大喜將至,年齡相仿的姑娘們也早早送上繡品一類的賀禮,然後便你一言我一語地套問成將軍對於入贅是何態度云云。
知晚落落大方地回道:“我跟表哥也算青梅竹馬。他見我嫁不出去,替我發愁,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