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覺得熱。

她看他的眼神與以往任何時候都不一樣，就好像從來不曾像現在這樣把他看清楚似的。

雨夜的水汽從四面八方滲入這個狹小的空間，車窗上起了一層霧，兩個人交纏的手指按上去，留下一個又一個形狀難辨的印子，水珠從指尖滑落。

他看到她身上溼了，不知是汗水還是雨，藉著窗外的一點微亮，彷彿撒上了一把細碎的閃粉，包裹著溫柔的光芒。他吻上去，愛撫著，一寸都捨不得錯過，只覺有什麼東西在身體裡炸裂，一次一次，一波一波。

他想說：餘白，我愛你。

感覺是不是太快了？

還想說：我們再做一次。

又懷疑會不會太猥瑣？

結果，還真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他只是一言不發地送她到女生宿舍門口，臨別時拉著她的手，以為她肯定可以感覺到他滿手的依依不捨。

回到家已是第二天凌晨，他身體倦極了，腦子卻特別清醒。回憶再加上憧憬，反反覆覆。他在床上翻來翻去，一直捱到天亮。

“起來了嗎？”他給她發去一條簡訊，一瞬不眨地看著螢幕，等著她回覆。

……

唐寧覺得冷。

緊裹著被子躺在急診室的床上，蠶蛹似的。

“醒了？”眼前出現一張臉，從模糊到清晰，是跟他合用一個辦公室的陳銳。

他說不出話，只是腹誹，都看見我睜眼了，可不就是醒了麼。

“我幫你打電話給你家裡人吧？”陳銳把手機拿到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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