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決定不了出身,也決定不了命運,但可以決定自已怎麼死。
陸四沒有時間去做什麼振奮人心的動員,這個節骨眼沒有讓他說廢話的時間。
他能做的就是帶頭上,其它的,顧不上。
因為,他也很怕。
雖然,他已經殺了兩個人。
但,對面是一群訓練有素的殺人機器,是幾十把鋒利的長刀。
如果用機率學統計的話,衝在最前面的陸四死亡機率幾乎百分百。
他唯一的機會就是躲過要他命的那刀,然後憑藉人潮——遠比對面幾十人多得多的人潮將對手衝散。
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輸了,就算他陸文宗還活著也沒用,他把銅鑼敲得再響也號召不了人,更加凝聚不了人。
贏了,不說能讓這身後幾百乃至更多的河工脫胎換骨,成為一支精兵什麼的,至少能讓他們堅定拼下去的勇氣,堅定跟他陸文宗走下去的信念,從而能在這黎明前的黑暗中殺出一條血路來。
人死吊朝天,不死萬萬年!
陸四不知道他死後會不會朝天,但現在他必須用雙手握刀。
手,抖得很。
“日他姥姥的!”
夏大軍操著鐵鍬和身邊拿著扁擔的蔣魁同時竄了出去,兩個人的想法都很簡單:你們不讓老子活,老子就拉你們一起死!
“老爺,等等我!”
“爺,你要小心!”
前後兩句話,廣遠就拿著長矛衝向了自已的老叔,他要和老叔並肩戰鬥,哪怕死也死在一起。
陸文亮沒有拽自已的兒子,而是在兒子衝出去的瞬間也向前邁出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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