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興已經六年沒有彈過琴了。
六年的日子裡,他從對命運的反抗、掙扎,到麻木、妥協。他活得如同行屍走肉,能刺激到他神經的只有兩件事:復仇和彈琴。
前者是恨,也是支撐著他的脊樑。齊興不是沒想過自己家破人亡的真正原因,只是不敢細想。人總是會為了把自己的不幸歸咎於一個想要的點,去逃避,去裝聾作啞、封閉五感,即使這個點並不客觀。
後者則是痛。
就像墜入凡間的天使,與凡人相比,他有著羽翼豐厚的雙翼和頭頂熠熠生輝的光環,眾人仰望他,崇拜他,喜愛他。但天不從人願,命運澆熄了他頭頂的光環,折下他引以為豪的翅膀,將他扔在狼藉之中,逼迫他生活在魚龍混雜的最底層。這種時候,只要提起那雙翅膀,能想到的也只有一片鮮血淋漓。
可是他發現,既使曾經牢記在腦海中的知識已經被生存法則所取代,但是對於鋼琴的肌肉記憶雖不如當年,但依然深入骨髓。
對此,齊興慶幸和遺憾各參一半。慶幸的是,至少這次演出有機會爭取到減刑的希望,遺憾的是,身為階下囚的他再也沒有了實現夢想的資格。
他嘆了口氣,兩手在琴鍵上似一個個芭蕾舞者一樣,輕巧靈活地彈奏出一串音符。
說到底,這不過是他第二次彈這架琴。每個品牌的琴都有些許差別,在正規的鋼琴比賽中也會有“試琴”這個概念。可這架有一百多年曆史的鋼琴,到他手上,就像找到主人一樣,主動迎合著他彈動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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