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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生當做人傑 第11章:營地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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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名士卒被一頭狂奔而來的月雪白狼撞倒在地,巨大的狼爪撓在他身前的盔甲上,頓時出現幾道極深的爪痕。

若不是在被擊中的瞬間往後縮了縮身子,險些就要被開膛破肚。

“怕什麼怕!抄傢伙幹它孃的!”及時趕到的張槊從背後攙了那士卒一把。

而後,在對方驚恐的目光中,張槊揮舞手中的大刀,狠狠劈在那白狼的頭顱,頓時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鮮血飛濺。

“吼!!!”

白狼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慘叫聲,碗口大的狼目裡紅光頓現,被疼痛徹底激發的兇性,瘋狂地撲向張槊。

“看看是你的腦袋堅硬,還是老子的刀刃鋒利!”

有了之前的經歷,張槊也知道這白狼的力氣巨大無比,非人力所能抗衡,可不敢再被正面撲著。

他身體後仰,卻將手中的長刀豎在白狼撲來的地方,就等那白狼自己往刀刃上撞。

白狼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但狼軀已然撲到半空之中,慣性向前,想要躲閃已經來不及了。但出於本能的對於危險的察覺,那頭白狼還是快速偏開了腦袋,躲過了腦袋開花的局面。

可就算如此,那鋒利的刀刃還是在白狼的脖子底部切開一道血痕,長有半丈,一直蔓延到胸腔,狼血從傷口處湧成一道豔紅的瀑布,看上去十分瘮人。

白狼仰著脖子,發出一連串悲慼的長嘯,它想再次撲向張槊,可還沒走幾步,便趔趔趄趄地倒下了。

巨大的狼軀抽搐著,鋼刀一樣的四爪在周圍的泥地上胡亂刨抓,但動靜卻是越來越小。

一擊之下,斬殺一頭月雪白狼!

此時此刻,那一身囚服,橫刀而立的張槊,在那士卒的眼中,竟變得如同絕世猛將一般偉岸。

“小,小心啊!”就在這時,那名士卒忽地喊道。

黑暗中,又有一頭月雪白狼躥了出來,齜牙低吼,直奔張槊。

“鐺!”

那白狼襲來的突然,張槊再來不及閃躲,被那白狼撞了個正著。

電光火石間,他連忙橫起長刀,攔在白狼的嘴巴伸處,以避免自己被咬到。

雖說如此,但張槊的身體仍舊被那龐大的衝勁抵的步步後退,砰地一聲撞在一棵樹上。

“媽的,死畜生!”

張槊的整個腦袋幾乎要被埋進狼嘴裡,兩排鋒利的牙齒緊貼著他的耳根,一團團腥臭的惡氣從那狼嘴裡噴出,燻的張槊頭暈欲嘔。

若不是鐵鑄的刀杆死死將那白狼的嘴巴卡住,使狼口不能閉合,這一下幾乎就能要了張槊的性命。

此時的張槊,臉上身上到處都是狼血,全身幾乎看不到一處乾淨的地方,唯一還能夠看清的,便是那雙滿是怒火殺意的眼睛,在營地火光的映照中,如同一個來自遠古的殺神。

雖然行動被限制住,但張槊仍舊有所動作,他不停地掄動拳頭,盡往那雙碗口大的狼目上使勁的招呼著,眼見之前那名士卒還愣在原地,不由地怒罵一聲:“愣著幹什麼!窩囊廢,還不趕緊過來幫老子一把!”

若說武功與力量,張槊其實也並不比一些士兵強上多少,關鍵在於畏懼之心,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計程車氣。

倘若毫無鬥志,便是擁有再強大的能力,也不一定發揮的出來。

這些士兵顯然如此。

他們手中握有強大的法器,按理說就算再不濟,也能與這月雪白狼斗的兩敗俱傷,可正因為心中畏懼,才致使他們節節敗退。

而相對來說,原本就身為死囚的張槊,倒是更加能將生死看的淡一些,所以也更加悍不畏死。

似乎受到張槊這股不怕死的勁頭的影響,那士卒的雙目漸漸騰起一絲兇惡之色,重新拿起長槍,朝白狼全力刺去!

噗嗤一聲,長槍閃爍著凌冽的寒芒,驟然洞穿了白狼的腦袋。

於是,正如之前那般,洶湧而出的狼血再次從狼口中湧出,噴了張槊一臉一身。

聞著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張槊氣的渾身都在發抖。

“我去你孃的!老子看你就是故意的!”張槊撇開狼屍,又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然後一腳將那士卒踹翻在地。

“我、我是想幫你!”那士卒被打的有些懵了。

“幫?去他孃的,你戳哪裡不好,非得戳那畜生的後腦勺?”張槊還想發火,隨即又想起何易之前告訴他的那些話,便有些鬱悶的將那士卒拉了起來,悶聲問了句:“你叫什麼?”

“張、張武...”

“說話別磕磕巴巴的,真是丟俺老張家的臉!”

“......”

張槊指著旁邊那兩具月雪白狼的屍體,道:“看到了嗎!就這些畜生,再兇殘,那也是畜生!它們的爪牙不及你們的武器鋒利,它們的皮毛也比不上你們的鎧甲堅固!除了力氣大點之外,還有什麼本事?明白了嗎?拿起武器,幹他孃的就對了!”

那叫做張武計程車卒,眼神有過片刻的恍惚,但仔細想想,可不就是這個理麼?

他們手中的兵器,可都是威力無比的法器,比尋常兵器要強大太多太多,他們身上的鎧甲,也要比白狼的皮毛堅固許多。

剛才殺掉兩頭白狼,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這......這有什麼好怕的呢?

“幹!幹他孃的!”

張武臉上的怯懦之色漸漸消失,終於恢復了那原就屬於軍人的,勇武與剛毅的表情。

只是說話的時候,卻不知為何多出了一絲痞性。

“大家注意!後退!組成戰陣,配合抵禦狼群!”

張槊大聲吼道,與張武配合著,接連將幾名陷入危險士卒從生死關頭拉了回來。

看到張槊如此的勇猛,士卒們低迷計程車氣漸漸回升,漸漸開始有了與狼群一戰的勇氣。

............

另一邊。

何易謹慎的看著幽暗中那最後的一頭月雪白狼。

他有些疑惑,因為這頭白狼並不像其他白狼那樣殘暴兇猛,反而更顯冷靜沉著。

從何易主動攻向第一頭月雪白狼開始一直到現在,那頭白狼一直都停留在那裡,幾乎沒有做出過任何動作。

何易試探性的往前去了幾步,那黑暗中的狼影也忽地站起身,警覺地向後退了幾步。

藉著營地中越發微弱的火光,何易看到那頭白狼的後背處,似乎鼓著個大包。

那白狼後退時,背上的大包也跟著一顫一顫的蠕動著。

“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何易自語道。

想了想,他的動作急驟加速,飛快的往前跑了一截,這忽然的動作卻將那頭白狼嚇了一跳,似乎對何易頗為忌憚,只聽嗖地一聲,狼軀便隱入了被黑暗包裹的夜色之中。

那雙幽綠的眸火仍舊忽明忽暗,卻是沒有跑遠。

“真實奇怪。打也不打,跑又不跑,到底想幹什麼?”

接著往前跟了一小段路之後,何易便不敢繼續再跟了。

狼性本就狡詐,他不敢確定那白狼是否故意要將他引入黑暗,若再往前走上幾步,便會徹底脫離營地火光的映照範圍,到時候視線盡失,倘若被那白狼偷襲,自己根本無法閃躲。

想了想,何易摸了摸脖子上懸掛的那顆先祖舍骨。

一抹淡淡的紅芒亮起,但僅僅是閃爍了片刻,便熄滅了。

舍骨中所蘊含的殺氣,或許對普通人有用,但對於並無多少理智的野獸,卻幾乎沒什麼作用,只能更加激起白狼的兇狠。

“要是能再亮一些就好了。”

何易抬頭忘了忘天空,赫然發現此時的月亮,正掛在一片巨大黑雲的尾巴部分。

在這一刻,幾乎所有的月光,都被那片黑雲給遮住了。

“月,月......月雪白狼......”

不止何易在注意著遮蓋月亮的那片黑雲,黑暗深處的那頭白狼同樣也高昂著狼首,注視著高空中那片黑雲的動向。

沒過多久,黑雲的尾跡漸漸自明月下方掠過,灑下一縷縷如紗般的光輝,在白雪層層的反射之下,給整片大地籠上了一層淡淡的朦朧的色彩。

藉著月光,何易也終於看清了白狼背部那一塊鼓起的真實樣貌。

大致樣貌與那白狼相似,只是體型小了許多,瘦弱短小,嘴尖腮陷,後退細長,而前面的兩條腿,則如同兩截腐爛的藤條一般枯瘦無力,只能緊緊抓著白狼背部的皮毛,依靠白狼移動。

那隻小東西見何易正看著它,兩眼微微眯起,衝著何易露出一個詭異的人性化的笑容。

狼狽為奸!何易腦海裡驀地跳出一個詞語。

那是...一隻月雪白狽。

這時,那頭白狼終於動了。

它奔上一處高坡,雙目凝視著那一輪嶄新的彎月,仰天發出一陣長嘯。

星與月的光輝,開始在它周圍凝聚成一點點閃爍著藍芒的月之精華,被那白狼吸收。

“嗷嗚....”

“嗷嗚....”

......

另一側,正與士卒們激戰的月雪白狼,在聽到那狼王的呼喚後,也在這一刻停止了進攻的動作,接連仰天而嘯,聲音此起彼伏,似乎是在進行某種儀式。

“月雪白狼...月...”何易低聲自語,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高坡上那隻身上馱狽的月雪狼王,在吸收了足夠多的月之精華後,開始大口大口向外噴吐白色的霧氣,貼著地面向外蔓延,速度也是極快。

不一會,除了篝火附近的一小塊區域之外,周圍的大地幾乎全部都被那白霧覆蓋。

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那餘下的一頭頭白狼,在接觸到這種霧氣之後,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變化,各個肌肉暴漲,體型瘋狂飆升了一倍有餘,口中的獠牙開始向外延伸,看起來更加的醜惡兇悍。

張槊帶著兩名士卒,主動攻向其中一頭月狼。三面夾擊,刀槍齊上,卻被那狼爪一揮,只是帶出的勁風,便將三人攔在原地,一步也靠近不得。

砰!

猝不及防之下,右側那名士卒被狼爪拍了個正著,胸口處的鎧甲瞬間便塌陷了進去,倒飛出五六丈外,重重撞在營地外面的一棵樹上。

那裡雖說沒有狼群,但卻是在白霧的覆蓋範圍之內,頓時便有兩頭白狼,朝著那被打飛計程車卒撲了過去。

“怎麼回事?這些狼怎麼忽然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張槊恨聲說道。

其餘計程車卒同樣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何原因導致這些白狼發生了變化。

“先救人!”

何易見狀,一個箭步衝過去,迅速將那士卒從白霧裡拉回了營地。

他們人數不多,死一個便少一個,救一個便多一個。

與此同時,那兩頭飛奔的白狼也忽地轉了方向,將目標鎖定在何易身上。

吸收過月華的白狼與之前相比,力量與速度提升了數倍不止,奔襲時竟隱隱有著一絲雷霆之聲,轉瞬即至。

“當心!”

便在這時,張槊再次帶著幾名士卒攔在何易前方,豎起巨盾,組合成一道盾牆。

砰的一聲,那經由修真者加持過的,無比堅固的法器盾牌,在雙狼的同時衝擊之下,片片碎裂!

“所有人集合!防禦戰陣!張槊!不要硬攻,帶幾個人把拒馬搬過來!全燒了!火燃的越大越好!快!”見狀,何易一邊大喊著,一邊拖著傷員朝營地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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