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冷靜片刻,確保大門如睡前那般落鎖之後,推開了各個房間的陽臺。
踏出臥室陽臺的那瞬,男人腳步微頓。
寒風呼嘯,女孩穿著薄薄的睡衣站在陽臺角落,身影在黑暗裡更顯瘦削,小小一抹,彷彿正一點一點的被吞噬。
她扒在欄杆上,眼睛正呆呆的望著樓底,沒有任何焦距。
林易風呼吸猛滯,立馬上前緊緊抱住她,大手箍住女孩的腰,聲音焦灼喑啞,
“怎麼在這裡?外面那麼涼!!”
男人不等女孩回答就抱起她往臥室走去,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
剛才那瞬,他覺得黑漆漆的夜正將她從自己身邊奪走,沉痛的無力和恐懼感攫住男人的身軀,腦海裡只有一個念頭,
留住她!
林易風將暖氣調高了幾度,裹著被子摟緊她。女孩臉蛋的冰涼一絲一絲竄進他的胸膛,男人的心彷彿也被僵住了,冰寒透底。一開口,喉嚨艱澀,
“怎麼去陽臺了?”
那裡多冷!那麼高!如果她…
他不敢再想下去,手掌包緊她涼透的小手,俊臉蹭著她如冰霜的臉蛋,腰間的大手擁得更緊,似要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
裴嫣沒有給與他任何迴應,杏眸失去了往日的色彩,有些凝滯。
林易風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他捂住女孩的眼睛,灼燙的手心貼在她煽動的睫毛上,他柔聲細語的開口,
“快睡吧,寶貝。”
“別怕,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下次睡不著就把我叫醒,我陪你說話好不好?”
手裡漸漸安靜了下來,只有細微的跳動隔著女孩的面板傳到掌心,他緩緩放開大手,凝視著女孩的睡顏。
男人眼神漸漸變得悲哀,一點一點的從眼角傾斜出來,連同那抹溼潤。
他想到最初認識女孩的時候。
她生病了,安靜的躺在自己懷裡,恬淡乖巧,像一隻溫柔可憐的貓兒。
那時的他不懂得什麼叫喜歡,只覺得心癢難耐,想多看看她,想放在手中把玩。
看到她和衛衍親密的樣子,他氣瘋了,胸腔裡怒意翻滾,滿腦子都是把她搶過來,讓她只屬於自己。
殺伐果斷,強硬專橫的男人不懂得什麼叫溫柔,什麼叫成全。
只想著用直接的方式佔有她,在她身上打下自己的記號。
他成功了,也自此徹底沒了機會。
他再也無法走進女孩的心底,再也無法得到她真誠的笑,連抓著他衣領喊疼的機會也一併失去。
永遠!
他們之間成了一個解不開的死局!
“嫣嫣,如果再重來一次….”
林易風低聲呢喃,嘴角盡是蒼涼。
我後悔了,可不可以再重來一次!
我後悔曾帶給你那樣的傷害,後悔闖進那扇門,後悔之後的每分每秒。
“是我錯了!”
男人胸口微微起伏,壓下喉嚨裡的哽咽,祈求的嗓音細不可查,
“嫣嫣,我還有改正的機會嗎?”
他的眼睛漸漸模糊不清,如同他的心。
高冷校草56 — 裴嫣,我放你離開
林易風第二天就叫專人將各個房間的陽臺窗戶全部鎖死。
張秘書在客廳監督,轉頭悄悄看了眼在廚房忙碌的男人。
他正嫻熟的往鍋裡倒油放菜,翻炒幾下後蓋上鍋蓋,將旁邊燉得滾熱的雞湯盛進碗裡。
秘書眼底的驚訝掩藏不住,雖然他知道林總會做飯,但當圍裙真的穿在雷厲風行的男人身上,依然覺得突兀。
要是被公司的那群人看到只怕要目瞪口呆了。
秘書隨即又想到林母和唐老爺子的囑託,讓他提醒男人注意身體。
他的眼神晃動了幾下,欲言又止。
才過一週,裴小姐沒什麼變化,林總卻肉眼可見的瘦了,面容蒼白而瘦削,眉頭緊皺,眼眸中一股深深的凝重揮之不去。
林母要是看到肯定得心疼。
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默默的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誰都沒有辦法勸!
裴小姐如果不好起來得話,林總不會聽的。
*****
林易風以為將窗戶改成電子化操控後,他每晚懸著的心就能放下。
然而,接連幾個晚上噩夢驚醒,女孩都沒睡在他身邊。
他嚇得滿頭大汗,多次以為自己回到了那天傍晚,那棟教學樓。
然後倉皇尋找下,她蹲坐在客廳角落,頭靠在膝蓋上,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
用最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林易風心裡一陣陣酸澀,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生出這樣的無力感。
她就像他生命裡全部的柔軟,碰不得,逼不得,連放在那裡都怕她悄悄消失了!
他艱難的邁開步子,慢慢走近,蹲在女孩旁邊。
“嫣嫣,你讓我拿你怎麼辦?”
“你告訴我好不好?”
他想將自己擁有的一切都給她,可她不要,連同他這個人她都不屑一顧。
男人的眼眶漸漸紅了,低聲祈求,
“你怎麼折磨我都可以,但是別傷害自己來報復我!”
我真的受不了!
他顫抖的手掌靠近,想摸摸女孩的臉蛋,卻被她偏頭躲開。
她只木然的轉向窗外,瞳孔又黑又深,卻空洞得容不下任何東西。
林易風胸口微滯,突然想起見她的第一面。
女孩羞得雙耳通紅,眼裡藏不住的尷尬,像小鹿那般躲躲閃閃,那樣的靈動。
腦子裡有聲音在拼命吶喊,她不該是這樣!不該如此!
是他打開了將她推向了深淵!
林易風痛苦的閉上眼睛,心裡那處被濃霧遮擋的困惑瞬間消散。
那個答案——
他還有機會嗎?
早沒有了!
從踏進那扇房門的那刻開始,從他選擇強佔開始。
他就活成了一個怪物,以吸食她的生命力賴以存活。
自此以後,她在他身邊的每一天,都在源源不斷的走向枯竭。
他生,她死!
男人的背脊瞬間垮了下來,他坐在女孩旁邊,久久未發一言,只是連呼吸都扯著,好疼好疼。
林易風張了張嘴,才發現聲音在喉嚨裡堵著,
它們不想出來!每一寸肌肉,每一縷血液都在死死的往腹腔裡拽。
它們拼命的想告訴他,
你還有機會,別放她走!別讓她走!
男人的眸子裡滿是沉痛,呼了一口氣,
“就這麼不想待在我身邊?”
他的嗓音裡充斥著無力,聲音輕的不能再輕,
“可我多希望每天早上醒來就能看見你。”
“每天第一個打招呼的人是你,最後一個也是你。”
“想把好看的東西都捧到你面前,奢望你能甜甜的對我笑一笑。”
林易風說著說著喉間異常乾啞,他茫然的盯著天花板,眼眶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