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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工作、我爸病重瀕死、我負債累累……你知道嗎?我每天睜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麼沒死在昨天。”說到這裡,高桐笑著搖搖頭:“哦,當然這些你應該也清楚。我居然還和你玩了sm,那段時間一直蒙著眼睛耍得我團團轉,像個狗一樣被養著,我居然還相信是為了更好的調教……”

他的聲音帶了點哭腔:“我是不是看起來特別滑稽?是不是?”

那時他與對方傾訴衷腸,他說:“主人,以前您問我的m屬性從哪裡來的,我一直不敢承認,也總給自己洗腦說是天生的。但實際上是因為我高中時……高中時被校園暴力後,染……染上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我真的不是變態。我以後會聽話的,請您不要拋棄我,對不起……”

他曾將所有交付給眼前人,他的所有弱點、痛苦與絕望,他的喜悅與歡欣,都暴露給了這個人。

“……你冷靜一下,高桐。”柏修文坐在車後座,他手上留了許多汗,叫他幾乎握不住手機,他道:“有些事我很早就打算和你解釋,但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這些年——”

卻聽見青年冷不丁說道:“結束了。”

好靜。

結束了。結束了結束了結束了!高桐神經質地重複自己的話,突然怪異地、尖銳地吼了一聲:“一切都結束了!你這個變、變態——”

“我現在的人生已經毀了,過去是你,如今也是你!柏修文——”他吼得聲音都變了調,聲音在空蕩無人的高速路上無限迴盪:“你滿意了嗎?!”

回答他的只有遠處汽車鳴笛聲。高桐顫著手去看手機,發現眼淚沾到螢幕上全都結成冰了。手機涼得像是剛從冰窟窿裡撈出來。

它自動關機了。

他猛地躺倒在地上,又哭又笑地怪哼著。他已經不覺得冷了,反而渾身都滾燙得不得了,像是幼年時在家鄉附近的天然溫泉裡紮了個猛子,又彷彿沐浴在母親的子宮裡,羊水包裹著他——這種溫暖又舒適的感覺,讓他甚至想把所有衣服都脫掉去享受。

而他也確實開始這麼做了。

不知過了多久,飛速賓士的黑色賓利在路邊停下。男人下了車,開了手電筒才看到趴倒在雪地裡的高桐。

他就穿著個白色老式背心,下面是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線褲,抱著肩膀縮成一團,在地上慢慢的爬。

柏修文曾聽他祖父講過他們那一輩抗美援朝的事。那時候天冷,物資沒運過來的時候沒厚衣服穿,人凍出來幻覺就會在平地上爬,他會以為面前有階梯,一層層的,只要爬上去就暖和起來了。

“高桐?”柏修文把他抱了起來,直接把衣服脫下來裹住青年,他親吻了對方的嘴唇:“桐桐?醒醒,該起床了。”

第99章 上

沒有迴應。

柏修文再沒猶豫,直接將人抱上了車。

“開。”他簡短地吩咐司機:“去上島那邊。”

懷裡的人是僵的,嘴唇也冰涼,脈搏跳動緩慢。柏修文緊抿著唇,將高桐平放在後座上,脫下了他的背心和褲子再拿車裡的毛毯裹住,手是顫的。

“暖氣開大。”

司機依命把暖風開大,往後瞥了好幾眼,心裡挺納悶兒這種情況為什麼不送醫院,但見自家少爺毫無此意向,只得閉嘴開車。

後座空間雖然不小,但柏修文身高腿長,擠在兩座之間並不好受。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捏住高桐下頜,一手捏住鼻腔,使他揚起後腦,隨後低下頭去再次覆蓋住了青年的嘴唇。

他在做人工呼吸。高桐呼吸很微弱,剛才在冰地上碰觸對方嘴唇時他就發現了。

車載音箱正播放著Ever Eternity,一首寧靜又緩和的純音,其中的旋律就彷彿寂靜冰原下靜靜流淌著的河流。柏修文常借這首音樂靜心,此刻卻只覺煩躁,他忍了一刻道:“音樂關了。”

音樂戛然而止,只剩汽車飛馳在跑道上的寂寞之聲。

幸而沒多久高桐的身體就有了反應,他漸漸恢復了自主呼吸,指尖、臉頰和肢體都漲潮似的泛起粉紅,身體開始打寒戰。

這是個好兆頭。

柏修文扶起他的後腦勺,以同樣的頻率幫助他渡氣。有時青年的睫毛會刮蹭到他的臉,這很癢,非常癢,甚至耽誤了他要救治對方的正事。

他漸漸不想做人工呼吸了,放在對方後頸的手甚至想直接繞著掐起來,扼住他的喉嚨。正逐漸恢復體溫的青年肢體都軟軟的,脆弱易折,太有趣了。

正如此思索著,手的力度也無意識加重。卻猛地聽司機開口:“……少爺,待會得過個道兒,挺顛的,您要不要先坐著?怕您碰著。”

柏修文嗯了一聲,鬆開了手。他把高桐輕抬起來,讓對方枕在自己腿上,坐下了。

過紅綠燈的時候,高桐又有了動作。他開始蹙眉,嘴裡也混亂地嘟囔著什麼,柏修文微微低下`身子去聽,發現他在說好冷。

“等會兒就暖和了。”他迴應道,把手伸進對方被毯子裹著的身體裡,順著脖頸、鎖骨、胸膛逐漸向下遊移,最後輕輕揉著對方的肚子,“有哪裡不舒服嗎?”

依舊沒有迴應,不過對方卻彷彿賴上他的手臂一般,抱著就不再撒手了。或許是因為熱源使他安心,使他感知被保護,便不願再放開。

柏修文又揉了揉他的肚皮,若有所思地盯著遠處的街燈,車窗上映出他的側影。

高桐是真的很瘦。肚子、胳膊上就掛著沒幾兩肉,躺在腿上甚至感覺那後背骨節突出來硌得有點疼。剛才抱起來時輕得就跟張紙似的,明顯能感覺到在上海好不容易喂出來的肉又沒了。

這幾天他吃的都太少了,每天早餐就是白粥、包子配榨菜、午晚餐大多就茄子、土豆就花捲,或者一桶泡麵了事。這些東西或許抵餓,但全無營養。熱量補充不夠,這也是高桐在外面沒多久就凍得出現幻覺的原因。

他知道高桐其實飯量不小,也挺能吃垃圾食品。調教時他並沒太禁止對方吃這些,畢竟有些食物對緩解情緒有一定療效。

柏修文垂眸盯著高桐微張的唇,突然想,天津似乎沒有哪家蟹黃湯包出名。

……

頭痛欲裂。

醒來時發現周身一片黑暗,前方刺目的led燈是唯一的光源。他躺在一個並不柔軟的地方,時不時還顛簸一下,高桐懵了,感覺腳那頭有點漏風,於是小心翼翼地縮了起來。

他似乎抱著什麼東西,暖暖和和的,有點硬,正迷糊時那東西卻驀然抽走了。

“醒了?”

高桐一僵,他思維還是混沌的,卻立刻意識到了這是誰的聲音。

“這是在車裡,”柏修文輕甩了下胳膊,有點麻:“後來電話打不過去,我就定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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