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了起來。
林湛率先走至擺放屍體的案前,崔縣令忙也擠身過去。魏妙秩好奇心起,遲疑了下,也慢慢挪了過去,徐長霽頓時著了急,連忙上前想攔住她。魏妙秩卻是不理他,一把推開他的胳膊就探頭看了過去。
杜家小姐身上的白布被林湛伸手掀開了,並沒有想像中的猙獰之狀,她靜靜地躺在那裡像是睡著了一樣。林湛伸手將她的臉頰輕輕抬起,這時,就見得她的脖頸之上有青紫色的繩子勒過的痕跡。魏妙秩忙湊近了一些,想看看杜小姐脖子上的勒痕有幾道勒痕,是不是如昨日林湛在縣衙時說的那樣,人死之後血液不再流動,而後再被繩勒,會留下灰白色的索痕。
“屍身索痕兩道,皆於喉上,一道深,青紫色,另一道,淺,灰白色……”林湛低沉著聲音,身側的書記官忙大聲喝起重複一遍,而後飛筆記錄了下來。
這樣看來,這杜小姐明顯是被人勒殺致死偽裝成自縊了!魏妙秩聽得一時驚愕不已,這時便又見得林湛伸手將杜小姐的腦袋偏向了一旁,朝著杜小姐的側臉仔細看了看,臉色又起凝重了起來。
“取水,巾子,將她臉上的脂粉清洗乾淨。”林湛低聲吩咐了一聲。
站在他身旁的仵作忙應了一聲,緊接著端過水盆,拿塊巾子浸了水,很快就將杜小姐的臉清洗了一遍。被洗去臉上厚厚一層脂粉的杜小姐露出了面來的膚色,她的側臉上竟是有一道淺淺的傷痕,看形狀像是被人被指甲抓出來的。
林湛看過了杜小姐的臉,又將杜小姐的雙手又仔細看了一遍,這回沒有發現任何傷痕。而後他直起腰身,對著崔縣令耳語了兩聲。
“來人,讓外面的穩婆進來。”崔縣令對著門外吩咐了一聲。
眾人聽得都面露驚訝之色,都不明白這位大人怎的要請穩婆進來。片刻之後,一名衙役領著一位花白頭髮的老婦人進了門。崔縣令低聲吩咐了老婦人兩聲,而後揮了揮手,又對堂內眾人道:“諸位先退出吧,請這位元宵姑娘留在這裡好了。”
元宵答應一聲,站在了那穩婆的身側。魏妙秩也想留下,可一低頭見得自己身上的男裝,面上一窘,忙低頭就隨著眾人往外面去了。
眾人站在堂外廊下等了差不多一柱香的功夫之後,就見得元宵出得門來,對著崔縣令道:“大人,穩婆說得查驗清楚了。”
35、秀美成雙
35、秀美成雙
聽得元宵這話, 崔縣令與林湛對視一眼,而後一前一後又步入了靈堂,魏妙秩忙也跟了上前。
“大人, 老婦已仔細查驗過了, 這位小姐生前已非完璧之身。”堂內,那穩婆福身一禮道。
“本官知道了,你出去之後萬不可對旁人提起此事。”崔縣令聽得先是輕嘆一聲,而後對著那穩婆道。
“老婦自是省得。”穩婆忙低聲應下,福身一禮後, 隨著元宵退出了堂外。
堂內一時只剩下了三人, 崔縣令對著魏妙秩與林湛一禮道:“公子,林大人, 至此,下官以為,杜小姐定是被歹人姦汙了,這歹人事後害怕杜小姐聲張事發, 於是拿繩索勒死了她, 又將她懸於樑上,作出杜小姐自縊的假象。”
林湛聽了先是點點頭, 開口說話之前, 眼光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魏妙秩。魏妙秩自再次進屋後,就一直沉默著沒說話,一雙秀眉也是微微蹙著的,似是正在思索著什麼。
“但不知公子有什麼想法?”林湛突然開口問她道。
魏妙秩聽得林湛問話,這才自沉思中回過神來,她抬眼看看兩人,而後笑笑道:“崔大人分析得很是道理, 只是,我尚有一事想不大明白。”
“何事?請公子明言。”崔縣令忙問道。
魏妙秩沒有立即說話,只拿眼瞄了下林湛,林湛沒說話,只是對她輕笑了下,眸光柔軟,帶著一絲鼓勵之意。
魏妙秩看著林湛的眼神,立即信心十足起來,她將雙手背在身後,先在屋內踱了兩步,而後才緩緩開口道:“杜小姐遭歹人所害這是一定的,只是,她側臉上的那處傷痕作何解釋?我總覺得,那像是被人用尖利的指甲抓出來的,而且還像是慌亂之間無意抓出來的。這歹人定是個成年男子,體力也定是勝過杜小姐許多,怎麼會在她的臉上留下這麼一道抓痕?”
魏妙秩說完之後,忙將雙眼巴巴地看向了林湛,見得林湛又微笑了下,甚至還點了點頭,魏妙秩頓時心頭一喜,看情形,自己分析得並無差錯。也不知自什麼時候開始,能得到這書生的讚許就會讓她心裡隱隱的透著高興。
“公子說得有些道理,不知林大人對此有
何見解?”崔縣令轉向林湛問。
“這抓痕的事,我們出去,讓杜老爺召集下人,將杜小姐死前的情形問個分明,說不定會尋到些蛛絲馬跡。”林湛緩著聲音道。
崔縣令聽得點點頭,三人又一道出了靈堂。
門外,杜老爺令著一眾家人僕從正等在外面。見得幾人出來,杜老爺忙迎上前來。
“崔大人,我女兒她,她究意是怎麼死的?”杜老爺聲音哀哀地問。
“杜侍郎,經過初步勘查,可以斷定令愛不是自縊而亡,而是被人先行侮辱,而後勒殺,再用繩子懸到樑上的……”說到這裡,就見得杜老爺臉色劇變,一行老淚縱橫而後,身子也搖搖欲墜,崔縣令便趕緊停了口,面上也出現了一抹不忍之色。
“被,被……被侮辱勒殺?是誰,是哪個禽獸乾的……”杜老爺雙眼圓睜,口中說得氣憤之極,說至一半,他胸口劇烈得起伏著,突然間抬手一捂胸口,面上出現痛楚之色。
“老爺,老爺,您這是怎麼了?”一旁的杜夫人秦氏忙伸手扶了他,口中一連聲道。
“你,你起開……”杜老爺卻很是嫌惡似的,一把推開了秦氏,緊接著卻是雙眼一翻,整個人朝後傾倒,若不是身後僕從伸手及時一把攙住,他必是要摔倒在地。
“啊,老爺,老爺您別嚇我……”秦氏僕到昏厥過去的杜老爺身則,拖長著聲音哭道。
就在一片慌亂之時,林湛擠身過去,伸手拿起了杜老爺的手腕,凝神診了下脈,然後沉聲問道:“杜老爺是心疾犯了,平日裡備用的藥在哪?快取出服下。”
“哦,對對對,藥,老爺的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