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能真是念在舊情,但她後來得知,皇上從自己宮裡離開後,是再去了東宮的。他不可能這麼快就改變。以她對他的瞭解,他的氣沒有三天是不會消的,怎麼可能短短几個時辰就煙消雲散了呢?
東宮。
葉歡看著桌子上擺的東西,就說:“這是什麼?”
杏兒回:“娘娘,這是西宮娘娘過來看您帶過來的東西。”
葉歡說:“有這事嗎?我怎麼不知道?”她揉揉眉心,從昨晚一直睡到晌午,還是覺得困。
“娘娘,皇上昨晚陪了您一夜,直到早上要去上早朝了才肯離開,淑妃娘娘過來也是見您還在歇息,就沒叫奴婢們叫您,讓您好好養著,等您身體好些,她再過來也是一樣的。”杏兒說。
葉歡應下,心中像是在想些什麼。
杏兒見她正在發呆,便走上前來,小聲說道:“娘娘可知淑妃娘娘為什麼來找您?”
葉歡看了她一眼,說:“雖說我與淑妃來往的不多,可畢竟都是服侍皇上,她見我抱恙,過來看看也是自然。”
杏兒說:“或許是這樣。不過我聽說昨天晚上,西宮那邊出了點事,皇上大怒,當時連來我們東宮的時候,皇上都是怒氣衝衝的,幸好啊,您當時仍在睡,不然指不定皇上會把氣連帶著撒在您身上。”
葉歡聽後不語,杏兒正等著她的回覆,就見她揉揉眉心,讓杏兒再扶著自己坐回床上去。
“娘娘就不好奇那邊是什麼事嗎?還有淑妃娘娘突然示好,是想做什麼?”杏兒說道。
“杏兒,在這宮裡最難得的就是什麼也不知道,我想皇上現在應該很不希望聽到這個,你最好也別提,知道嗎?”葉歡說。
杏兒聽後,失望的點頭。
“奴婢知道了。”
一個時辰之後,司徒鏡來到東宮,聽聞貴妃仍是昏睡不醒,便走進貴妃寢殿。
此時,葉歡正坐在書桌前看書,司徒鏡遣散旁人,悄悄走到她身後,突然開口說道:“他們說你在歇息,原來你早就醒了。你很喜歡看書?”
葉歡抬頭,便是想起身行禮,司徒鏡攔住她,讓她重新做回原位上。
“你的病尚未痊癒,不必拘禮。”司徒鏡說。
“多謝皇上。”葉歡應著,將書本拿起來,她說,“臣妾閒來無事就會看看書,雖說女子讀書無用,但多少能充實生活。也是剛醒,身子還覺得有些乏力,就想著看幾頁書再去休息,也就沒讓他們告知皇上。”
司徒鏡說:“往日你都是這麼過的嗎?”
他翻閱著書籍,似乎並不感興趣。
葉歡點頭。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看書還能休養生息,也是極不錯的選擇。”
司徒鏡看了葉歡一眼,便又把那本已經放到桌面上的書又重新拿了起來。
葉歡知道司徒鏡其實不是不愛看書,只是當上皇帝之後,每天看得最多的就是奏摺,已是讓人覺得煩悶,他又哪裡有閒心再去看這個?
“皇上若是不喜歡,不看就是了。”葉歡猝不及防的一把搶過司徒鏡手裡的書,令司徒鏡有些詫異,葉歡就趕忙說,“每個人的愛好不同,皇上不必勉強。”
司徒鏡空出來的那隻手懸在空中好一會兒,像是陷入了沉思。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葉歡已經在桌前作畫。
她也真是……
從未有人這麼不顧及他的感受,就連淑妃也不會這樣。
她何錦瀾也不知道是何時養成的這樣的性子。
“皇上看著臣妾做什麼,臣妾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葉歡發現司徒鏡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自己,便抬頭問道。
司徒鏡靠近桌旁,伸手輕輕將留在葉歡臉頰處的墨汁抹去,說:“你畫畫的時候,難道沒有感覺到自己臉上沾染了什麼?”
葉歡睜大雙眼,仍不知皇上剛才擦去的是何物。她一臉莫名,卻是讓皇上忽然心動,想低下頭來一親芳澤。
就在他快要得手之際,葉歡把頭一偏,司徒鏡現在正是衝動的時候,哪裡們允許有人拒絕,便是在下一秒就用手捏住了葉歡的下巴,試圖將她扳正,好方便自己行動,卻不想葉歡一把推開了他。
“請皇上恕罪!”葉歡趕緊跪下求饒。
司徒鏡握著自己的手腕,輕吐了一口氣,他說:“你知道你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嗎?”
葉歡說:“臣妾知道。”
司徒鏡說:“知道了還敢這樣?”他語氣升高,然後就說,“朕念你現在身體有恙,不與你計較,等你身體康復之後,就再也不允許忤逆朕。”
葉歡跪在地上,頭微微抬起。
“怎麼,你不答應?”司徒鏡說。
這女人,好不容易自己想對她好了,她就對自己越發狂妄起來。可她不要忘了,只有伺候了皇帝,才能得到所有的恩寵,若不願,那將一無所有。
“皇上,並非臣妾不願。”葉歡說著,便用雙眼與司徒鏡直視,她說得極其認真,讓人不容懷疑。
“只是臣妾知道,皇上現在寵幸臣妾,不過是想給西宮娘娘看。臣妾雖有心皇上,但卻不想成為一個替代品。若真是這樣,那臣妾寧可什麼都不要。”她一直看著司徒鏡,像是有千言萬語,但此刻,她只想表明心志。
司徒鏡頭一次被人這麼接二連三的忽視拒絕,本來就已經很生氣了。可是在看到葉歡眼睛的那一刻,他又莫名的心軟下來。或許是因為她眼裡柔情似火卻又努力抑制的模樣,讓人覺得在她的身後有廣闊無垠的土地,舒服且愜意。
她是愛他的,只是不希望成為他的負擔。
她應該是知道了昨晚上發生的事,知道了劉氏被責罵趕出宮,又被接回宮的事。所以聰明如她,寧願被皇上懲罰,也不願意把事情弄得更糟,這是何等的胸懷才能這樣?
昨天那事,雖然恨不得把劉氏置於死地,也不想再聽她解釋任何的隻字片語。可是一想到從前兩個人在一起的好,他又無法放下,所以便又連夜將劉氏接回來。
貴妃這麼做,無疑是要給他一個臺階下。這樣一來,他既可以有理由去西宮找淑妃,事後問起來,也可以坦坦蕩蕩。
“錦瀾,朕知道虧欠了你,你想要什麼,朕都會給你。”司徒鏡說。
葉歡此時眼裡浮現淚花,她笑了笑,用帕子擦乾眼淚說:“讓皇上見笑了。臣妾都是皇上的,又哪裡敢再奢求什麼?”說完,她就發現司徒鏡的臉色有些變化。司徒鏡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告訴東宮這愛是不可能給她了,為了能讓皇上好過,貴妃必須接受點好處,否則就是不給皇上面子。
葉歡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便說:“不過,臣妾就有個小小的要求。”
司徒鏡問:“你說。”
“之前皇上拆掉的戲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