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只有幾十人,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這個過程恐怖得讓泰德不敢回憶。他只是一個傀儡君主,用不了國家最頂級的護衛,同樣也不可能贏來哪個勢力如此興師動眾的絞殺。
然後那個少年在護衛簇擁後顯現面容,他笑對他,幽藍的眼睛晶亮得很是興奮,像是獲得一場遊戲的勝利。
從他不加掩飾的愉悅表情上,泰德清晰地體會到那乖巧柔順的表皮下因為血腥和殺戮而激越的靈魂。
“我主人的書,你要好好保管好。”
“好好好。”
“下次不要再碰我主人的手。”
“好……好好。”
“不要再帶什麼亂七八糟的雜耍。我主人喜歡藝術、武器。”
“……好……好。”
“記得常來,我主人很喜歡你的笑話。”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語氣森然然的,眼神像是荒原上的禿鷲。
“好……”
“不要找我主人的麻煩。”
“……好”這麼欺負人真的好嗎?!
路上是斯曼手下的幾個護衛護著他的,好吧,人家是護著那幾本書。毫無疑問的,這個用殺人來取樂,把恐嚇當成遊戲的少年,在他腦中留下無法抹去的恐怖印象。
西斯見泰德的反應,心裡想他還真是神經脆弱。那件事她也是知道的,斯曼一回來就向她請罪了,說是把寒極的出使團給欺負了下。
不明真相的西斯看向斯曼,問道:“什麼事?”
斯曼應了聲主人,看了眼泰德丘容。
泰德很識趣,他乾笑幾聲,還自以為笑的很瀟灑:“那個……我先去休息啊,斯曼長官……又變帥了,哈哈,哈哈。我也給斯曼長官帶了禮物,那個……哈哈,我先走了。”
西斯被他這副樣子逗樂了。於是斯曼一抬頭就看見西斯的嘴角掀起一點,幅度很美。
但她很快就恢復成了古井無波的樣子:“說吧。”
“西南角地帶的沒落之戰遺址最近有人入內的痕跡,根據情報,像是白骨的人。”
“沒落之戰遺址?”西斯重複這幾個字,若有所思地看著斯曼,“這好像不是你該管的事。”
“主人……斯曼沒有別的意思。”
他惶恐地不住往地上跪,西斯都來不及攔,看著他那顆腦袋,已經不光是無奈了。
六年,他的個頭沒有長,魔力沒有長……就連膽子都沒有長!
西斯是個武士,武士向來擁有勇氣,向來喜愛勇士。但她發現,斯曼根本就做不到這點,他能夠在某個時刻擁有披靡千軍的盔甲,卻能在卸下後成為一個怯弱無主的幼寵。哪怕她苦口婆心多少次,他依舊是這樣,彷彿就是這樣的,天性軟弱,剝去不了脆弱的衣裳。她甚至有些奇思異想,會不會,這個孩子,有點精神分裂症?(不得不說,你真相了)
“斯曼……”她嘆了口氣,“我對你很失望。”
嗡的一聲,整個世界都被碎粉了。我對你很失望,很失望……主人她,對他很失望……他的手不住地抓緊了衣服,牙齒都在顫抖著。怎麼辦,主人對他很失望……為什麼……怎麼會呢。
加索捧著一疊紙再次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斯曼死死地扒著西斯的腿,拼了命地搖頭,不停地說著:“主人我錯了,主人我錯了,不要扔掉我……斯曼錯了……主人!主人我下次不會管這樣的事了……”
顯然加索對於斯曼的精分已經習以為常了,雖然這次對方哭得有些慘,他還是不以為意。只是下一刻,他就發覺自己錯了。
西斯猛得一腳踹上了斯曼,她從軟榻上站起來,臉第一次陰沉得那樣可怕:“夠了!”
“主人……”被踹到一邊的斯曼,愣愣地抬頭看她,又害怕得猛然低下頭。
西斯的臉色愈發不好了,加索都能清晰地聽見她指骨噼啪作響。而墮天使的魔壓毫無掩飾地傳來,就算是他都下意識地跪倒下去,更不論一邊的斯曼了。
西斯顯然是意識到了這點,氣勢一收,斯曼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嘴角溢位點鮮血,他幾乎是用了所有力量才將那點血擦在了脖領上。
意識裡只有西斯冰冰冷冷的聲音:“你以為我要的是一個寵物嗎?荏弱無能!闇弱無斷!”你就算是有統領天下的天賦,這樣怯弱的性格終有一天會把你摧毀!她還有很多話,都藏住了,沒有再說下去。說實話,她已經不期望他能聽進去了。
然而斯曼不明白她的恨鐵不成鋼,他心裡那個膽怯的靈魂顫慄著,斯曼,你就要被拋棄了,斯曼你能這麼沒用……主人……主人。
加索默不作聲的跪在一邊,偷偷地一瞥,才發現斯曼已經暈過去了。
“加索。”
“是!”他不由地抖動了下。
西斯冷眼看著他,看,一個事務官的姿態都沒有他那麼低。而她那統領千軍的統帥居然還能誠惶誠恐成那副模樣。
“什麼事?。”
“沒落之戰的遺址結界有鬆動的痕跡,而且在位面內邊界發現了白骨的蹤跡。”
他低垂著頭,西斯難以看見他臉上的神情莫測,透著分詭異。
“哦。”
哦?哦什麼意思?
“讓他們去爭吧。我們沒必要攪進去。”沒落之戰的遺址?能留下什麼東西呢?西斯心想這群人真是夠無聊,一場把彌撒重塑的戰爭過後,能有什麼寶物被留下?
第9章 克里曼斯封印
“你總算有發現了?”說話的人,少年模樣,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袍,左胸前標著徽章,金光閃閃。
“嗯。”背對著他的人轉過身來,這張臉,與斯曼的現任事務官侖撒一模一樣。他腰間掛著把鑲滿寶石的匕首,不過那還奪目不過他手腕上的手鍊。秘銀製的鏈條,縱橫著細細小小的花紋,如果細看那是一個個小如星點的魔法陣圖。十塊黑瑪瑙交接地連線上面,隱隱地可以看見魔力從上面劃過的幽藍色。
青年人將手腕藏回了深紅色大長袍下,他看向少年胸前的徽章,皺了皺眉:“你有點太迫切了。”
阿茲撒側目,他的神情有些高傲,也有點落寞:“急迫?一萬年都過去了。”
“總有人會記得的。”他打斷他,繼而說道,“先摘下來吧。”
阿茲撒沒動:“你有結果了嗎?司綠蘭的那個將領,究竟是不是教皇?”這一次,少年的臉上真切地表現出了急迫。
“沒有。”青年轉身往外走去。
阿茲撒緊跟在後,追問:“沒有?你這些年都在做什麼?潛伏在賽爾王和那個新秀身邊做事務官,找到我說疑似有教皇的線索……結果都快七年了,你和我說沒有?”
青年停下來,回頭看了眼阿茲撒,再次說道:“阿茲撒,你太迫切了。”說完就加快了速度。
阿茲撒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