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的體溫降到37.5度,徐以寒才躡手躡腳爬上了床。鄧遠似乎又睡過去了,眉頭舒展,呼吸平穩。
徐以寒知道他應該關掉壁燈,可又貪心地想要多看看鄧遠。自從鄧遠開始直播,似乎就總是留給他一個坐在電腦前的背影,帶著貓耳,帶著耳麥。
徐以寒伸出手,將手掌懸在鄧遠眼睛的上方,這一塊不算大的陰影恰好能為他的眼睛遮住燈光。徐以寒保持這個姿勢,目光軟軟地打量著鄧遠,這一刻他是愧疚的。
記不清多久之前,他和鄧遠一起看某檔紀錄片,講述的是貴州山區裡的農民。其中有對老人,多年前兒子外出打工失蹤了,留下個三歲半的孫子,兩位老人為了撫養孫子,七十多歲了還在艱辛地打零工。當時鄧遠看得淚眼汪汪,徐以寒心裡也不大好受,可還不至於哭成這樣,他奇怪地問:“姐姐,這麼難過嗎?”
當時鄧遠是怎麼說的?他有點同情心氾濫的樣子,哽咽道:“他們太慘了……而我過得這麼好。”
徐以寒一頭霧水,他不知道鄧遠有什麼可愧疚的,老兩口的慘境又不是鄧遠造成的。當時他腹誹了片刻,想,鄧遠未免太聖母了吧。他還想,鄧遠這樣的聖母心放到網路裡,得被罵死。
對徐以寒來說愧疚是一種極少出現的情緒,他自認為還是這個世界欠他的比較多。他是受害者,他愧疚個什麼勁呢?
可是鄧遠說他想回家,想回荊州。這讓徐以寒感到一陣結結實實的愧疚,是因為這個繁華的大城市不好麼,姐姐?是因為我對你不好麼,姐姐?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說這個世界給了鄧遠很多傷害,就像這個世界也給了他很多傷害,那麼他應該是這傷害的一部分。就算鄧遠跟他在一起是因為他有錢,就算鄧遠未必真的愛他,可他還是傷害了鄧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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