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薛樅會從何種角度去誤解——任何人都會產生這樣的誤解。可他偏偏不知道怎麼解釋才是對的,只能一股腦地將雜亂的資訊統統傾倒給對方。
孟南帆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時刻。也從來沒有錯得這樣離譜又荒唐過。
可是薛樅只是冷冷地笑了一聲,似乎連聽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也沒有。
孟南帆所受的教育與他長久以來的修養,令他第一時間就感到了愧悔。
他從前沒用過這種助興的藥,不知道這樣的東西就能令他失去理智至此——這根本不像是他可能做得出來的事。孟南帆將慾望歸結於藥物,卻忘了去探尋慾望的來源。
可薛樅是男人,連對他說一句“負責”都彷彿是在羞辱他。孟南帆想要彌補這份虧欠,又只覺得無能為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你流血了……”孟南帆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卻注意到薛樅的手心,他怔怔道,“酒店的急救箱裡應該有止血貼。”
薛樅充耳不聞,只木然地又問了一遍:“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我……對你也失望。
薛樅本來只恨自己。他恨自己的殘疾、陰鬱、孤僻,恨自己害死了唯一愛他的人。因而他的生存方式永遠是無休止的逃離與退縮——不願成為他人的負累,更不願成為他人的笑柄,便不肯輕易與人建立聯絡。
他活得很艱難卻很認真,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我……”孟南帆心中一跳,他本能地知道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卻找不出正確的答案,狂跳的脈搏令他幾乎要脫口而出一句“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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