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才賣二十天。”
李廣角歡喜得不成,臉上的褶子都跟著顫動,“米花糖賣得可好了。那點心店的掌櫃也是個能人,咱們給他是按斤,他是按個賣。每個進店的人都會買兩個給孩子嚐鮮。數量就多了。”
李秀琴恍然。可不是嘛,許多攤販為了提高銷量,牛皮糖也都是按個賣的。算起來比按斤稱還貴一點呢。但是單個價低,還是有不少人買的。
“我們還打算加小米、高梁、花生、多弄些花樣,到時候能賣得更好些。”
李秀琴贊同,“對,您這想法不錯。”
李廣角笑笑。
李秀琴要留他吃飯,李廣角搖頭,“不成,家裡忙,我得回家了。你大哥今早去集市試賣點心,要是有人來找我出診,找不著我可不行。我得趕緊回去。下次吧。”
李秀琴有些遺憾,不過還是給他裝了一籃花生,“都是自家種的,您不是要放進去,就別花錢買了。”
李廣角笑著接納了。
李家生意慢慢步入正軌,一開始李秀琴分到四百多文,後來李盧根去集市賣,再加上花樣越來越多,她一個月也能分到七百多文。
麥子黃了,村裡人開始忙活起來。
林曉天天到屋後看,等地裡的麥子全部割完,她就讓她娘幫忙找人蓋窯。
李秀琴被她煩得沒辦法,到底還是給她找了兩個短工。
這下她耳根子是徹底清靜了。
女兒帶著喜鵲一天到晚在後面忙活,也不知她怎麼鼓搗的,霹靂啪啦響,西院的豬都被她嚇得亂叫。
李秀琴也顧不上說女兒,她找了短工割完麥子,自己天天忙著打麥子,曬麥子。
等她將麥子全部裝入庫,有功夫到後院看時,女兒的窯已經建好了。
防止村民們洩漏訊息,她閨女還特地在四周搭了牆,然後在右側牆上開了個小門。
這一通折騰,她那小金庫花掉一多半。
不說林曉,就說皇上這邊。
從新陵到京城,縣令先是將東西呈給知府,知府再呈給上官,層層疊疊,終於在三個月之後送到光祿寺了。
有一點,林曉搞錯了,她讓縣令幫忙送至總明觀,然後交由皇上。到了上頭,直接被送到了光祿寺。
本來底下的東西送到皇宮都要交由光祿寺,他們也就是順手的事兒,可送到總明觀,那就是特地跑一趟,誰也不願意為個沒有實權的鄉君跑一趟。
這時候麥子剛剛收完,勤勞的農民在栽種稻苗。
今年是個豐收年,皇上心情格外好,底下人也都乖覺,爭相送上好東西。
光祿寺就挑了些新奇東西,林曉這千里之遙送來的禮物就入了光祿寺卿的眼。
其實林曉沒有那麼多道道,但是光祿寺卿卻給她找了個好說辭,“恭賀皇上,再過幾天就是您的二十五歲萬壽節。廣德鄉君三個月前就送來了一件新奇吃食,做法特別,您要不要瞧瞧?”
皇上微訝,“她一個孩子做吃食?”
皇上倒是沒忘了廣德鄉君,事實上,他心裡很急,可人家不急,他也只能乾等著。
等了這麼久,沒等來玻璃方子,倒是等來了吃的。淨整這些沒用的,朕是差吃的人嗎?朕想要的是玻璃方子。
哎,算了,好歹知道有好東西送給他一份。
光祿寺卿眉心一跳,大半年過去了,這皇上居然還記得廣德鄉君,還知道對方只是個孩子,可真是稀奇。
不等光祿寺卿想明白,皇上抬了抬手,讓他將方子交給御膳房。
光祿寺卿忙道,“廣德鄉君上面寫的方子有些獨特,會發出很大聲響,請皇上切勿見怪。”
皇上表示知道了。
事實上,也確實沒有驚動皇上,御膳房離御書房好一段距離,發出聲響時,御書房連個聲都沒聽到,倒把御膳房那幫人嚇得魂都快丟了。
本來有些人正在板凳上睡午覺,突然砰得一聲,那人直接摔到地上,頭上的帽子都摔下來了。
“怎麼了?這是?”
有個御廚出來,衝大夥連連告罪,“沒事,沒事,是我給皇上做新鮮吃食。”
其他人心有不滿,“你整什麼吃的,居然發出這麼大響。”
那御廚也無辜得很,“我不知道啊。這方子上就這麼寫的。”
等吃食呈給皇上,已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了。
皇上看書累了,貼身太監黃章將吃食送上來,“皇上,御膳房將廣德鄉君呈上來的吃食做出來了。”
皇上對李秀琴上回送的蛋糕是非常滿意的,他這次對這米花糖也是相當期待,睜開眼便看到兩盤點心。
一盤是圓圓的,大米被放大了四五倍粘在一塊的東西。
一盤是方方正正,有小米,大米放大四五倍粘在一塊的吃食。
皇上頗有些驚奇,“居然將大米弄得這麼大,這是泡了水嗎?”
從未下過廚的皇上,只知道加了水,東西會泡大。
“不是,皇上,廣德鄉君還呈上了一個新式鍋子,這大米就是用這鍋子做出來的。”
皇上了然,嚐了一口,這米花糖甜中帶脆,既有大米的清香,又有糖的蜜香,還有芝麻的醇香,三種香味混合在一起,造就獨特的美味。
官員們時常讚美御膳有多好吃,曾經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也不知是好東西吃多了,還是怎麼的,他總覺得這些御廚做飯好吃是好吃,但是總覺得他們一個菜百八十道步驟,將菜反覆折騰用了太多的高湯和香料,就失了食物原來的本味兒,少了些真實的菜味兒。反而不如他在齊王府當庶子時,他娘時常給他做的那些原汁原味的粗食。
這個米花糖就有那麼點意思。看著粗糙,但是食物本來的味道分得很清。
“嗯,不錯。”皇上吃了一塊,就讓太監給太后和榮華夫人各送一份。
等又吃完了一塊,皇上才想起,“你剛剛說廣德鄉君呈上了新鍋?是什麼新鍋?”
黃章也說不清,反正是從未見過的新式鍋子,他便讓人將鍋子抬上來。
皇上恍然,圍著這這鍋子轉了半晌,越看越不同,“這怎麼燒東西?”
黃章誇張地比劃,“就是將東西從這口子放進去,然後將蓋子蓋上,架在火上烤,不停地轉,然後開啟這個蓋子,米花就從裡面飛出來了。還會發出好大一聲響,剛御膳房那邊好幾個御廚都嚇著了。”
皇上失笑,“一個姑娘家倒是真會折騰。”
黃章眼含笑意,湊趣道,“可不是嘛。不止愛折騰,還是個馬虎的性子,剛剛御廚送吃食過來時,說這方子後面還有一張方子,看著不是吃食方子。”
皇上擰眉,“不是吃食方子?那是什麼方…?”
還沒等他說完,就見皇上罕見的露出驚訝之色,示意黃章趕緊將方子呈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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