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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芮琳撂下狠話,司馬御卻未將這婦道人家放在眼裡,哂然之餘揚聲道:「還有誰來挑戰,本座奉陪到底。」
眾人眼見司馬御重傷何興奎,原本有意挑戰的也不免心生嘀咕,只怕步上這位贅婿的後塵。
何況司馬御再下一城,接下來只須三場勝局便能作壁上觀,有心競逐者更傾向於避其鋒芒,靜待旁人為這煞神墊場。
如此一來場中復歸沉寂,司馬御見無人挑戰,暗悔方才出手太重,索性冷笑一聲道:「本座只道今日英雄豪傑齊會,怎料卻是庸凡懦夫蟻聚,當真好不令人失望。"王者之風"乃武林巨擘傳承,鼠輩斷無可能染指,捨本座之外豈有***?」
正所謂請將不如激將,眾人聽到這話,不少都怒上眉山,只聽一人厲斥道:「司馬御!賣狂也要看場合,真當在場都是無膽鼠輩嗎!」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發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法臺就坐的薛繼芳。
薛繼芳霍地站起身來,隨手籤罷生死狀,又自隨從手中接過虎頭鏨金槍,蹬蹬蹬幾步來到司馬御面前,橫眉冷聲道:「長白雪沃山莊薛繼芳,今日便拿本家的破陣霸王槍,領教你司馬御的御劍之術。」
這位薛姑娘性烈如火,即便已經年屆知命,脾氣依舊不減當年。
司馬御倒也不以為忤,當下凝聲道:「長白薛氏滿門忠烈,本座向來十分敬仰,方才並非刻意折辱,薛姑娘有意切磋,本座自當奉陪。」
薛繼芳聽到這話,總算面色稍霽,大槍一擺道:「不必廢話,你進招吧。」
日前葉行歌駕臨瓊華臺,與通法大師大戰一場,薛繼芳為救同道仗義出手,結果卻是相形見絀,連槍頭都被「三途渡」削去。
眼下這杆虎頭鏨金槍,是薛繼芳新近購自七寶樓臺,槍桿以精鋼鍛制,槍頭融合西方精金,渾然一體而鋒銳無匹,尺八槍纓殷紅如血,更見森厲殺伐之氣。
司馬御心下有譜,清咳一聲道:「本座身為擂主,理應謙讓一步,所以還請薛姑娘先行進招。」
薛繼芳也不客套,凜然沉喝道:「好,那你便留神來吧。」
話音方落,但見薛繼芳腰身一擰,大槍破中宮雷霆突刺,直取司馬御面門。
須知槍乃百兵之王,自古以來便是沙場上的頭號利器,招式套路足稱浩如煙海。
長白薛氏家祖乃是本朝開國元勳,號稱大槍薛猛,弘武立國後參加穹宇將軍宴,受封為遼東王。
薛猛平生征戰無數,陣斬敵將不下百名,封王之後手書「破陣霸王槍」槍譜,乃是武林頂尖的兵器絕學。
雖然經歷成祖「靖難之役」,薛氏家主被削去王爵,一路降格為歸德伯,但武藝傳承從未間斷。
雪沃山莊身為薛氏正脈,保有「破陣霸王槍」槍譜,門下弟子皆有祖上之風,無論品行能為都稱絕武林。
薛繼芳雖是女流之輩,但將門虎女不弱鬚眉,槍法造詣尤其精深,出手一擊力拔千鈞,強如司馬御都要為之側目。
自知此戰絕非易與,司馬御當即劍指一劃,「霄河」驟然離鞘而出,飛斬薛繼芳頭頂。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薛繼芳的虎頭鏨金槍長有丈二,對戰中本應占盡優勢。
怎奈司馬御的御劍之術更加玄奇,三丈之外轉瞬即至,根本不能以常理忖度,這一招以攻代守,盡顯劍道宗師修為。
薛繼芳心中暗罵,只能側身疾閃,同時大槍攻勢一轉,槍刃斜劈司馬御肋下。
司馬御豈容薛繼芳近身,首現本派絕學花舞影身法,雄軀挪移間神念驅動,「霄河」霎時凌空折轉,突襲薛繼芳背心要害。
薛繼芳陡覺金刃破風,知道
不能等閒視之,清叱聲中臂展如龍,大槍猛的向後一頓,烏金槍纂正好砸中「霄河」劍鋒。
這下應招拿捏精準,但凡稍有差池,都難逃銳鋒透體之厄,可見薛繼芳能為不俗。
司馬御已經與「霄河」神念相通,槍劍鏗然交擊之刻,他只覺精神也為之一震,彷彿被一柄巨錘敲擊心房。
「西疆劍帝」修心御劍,精神穩固不遜磐石,能讓他有震動之感,「破陣霸王槍」名不虛傳。
司馬御原本還以為對方強煞也是個女子,終歸不足為慮,直至此刻才陡生警醒,不敢再心存輕視。
不等司馬御有所因應,薛繼芳大槍借勢望空一挑,嗡鳴聲中唯見厲刃光寒,勢要將對手右臂齊肩切下。
司馬御一面抽身閃讓,一面策動「霄河」掠空襲擾,但見燦亮劍光絞轉如輪,劈刺之間靈動如蛇,不及霎眼已然攻出三招。
御劍之術擺脫形體羈絆,往往從意想不到的角度攻來,與尋常劍招大相徑庭。
饒是薛繼芳久經戰陣,但首度對上御劍之術,依舊覺得無比棘手,本該行雲流水的連環殺招,當場被截得支離破碎,無奈之下只得暫緩搶攻,大槍掄動橫格豎擋,覷機順勢一記橫掃,突襲司馬御下盤。
司馬御仍是且戰且走,點足飛退同時劍舞虹霓,刷刷兩劍強勢進逼,不離薛繼芳頭頸要害。
劍風激盪透骨生寒,薛繼芳卻毫無懼色,大槍只是一撞一抹,瞬間化解兩記殺招,旋即一槍挺刺司馬御咽喉。
司馬御處變不驚,「霄河」陡然迴旋上撩,雄渾內力灌注劍身,生生將那杆虎頭鏨金槍盪開半尺。
兩人招來式往,盡顯大家風範,一時之間戰況焦灼,只聽槍劍交擊之聲盈耳不絕,宛如鐵鍋炒豆一般。
先前司馬御雖然連勝七場,可對戰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即便挑戰者偶有驚豔表現,總體而言仍是碾壓局面。
直至薛繼芳慨然出手,場面上才難得勢均力敵,眾人都看得聚精會神,喝彩聲更是此起彼伏。
不覺已是五十招拼過,薛繼芳始終未能迫近司馬御一丈之內,但她大槍掃蕩丈許方圓,「破陣霸王槍」守得固若金湯,司馬御也不曾覓得克敵制勝的良機。
只是雙方脾性不同,司馬御猶自氣態沉凝,薛繼芳卻已心生焦躁,招式愈發大開大合,連聲清叱中挺槍直進,盡顯長車破闕之威,正是一招「天流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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