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哼完第一段後,秋樹說:“小芒,這個時候你應該朗誦的。”
遊芒說:“記不住。”
秋樹就笑了起來:“那我念給你聽。”
“一定有些什麼,是我所不能瞭解的……”
秋樹的聲音很好聽,她一朗誦起詩歌來,遊芒就移不開耳朵。
遊芒想,她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雪夜。不,應該這樣說,她不會忘記和遊芒相處的點點滴滴。
“……
是十六歲的那本日記,
還是,
我藏了一生的,
那些美麗的如山百合般的秘密。”
當秋樹唸完最後一句的時候,她們終於回到了宿舍樓門口,門口上方掛著一盞燈,像是為迷途的學生們指引歸來的方向。
此時,一片雪花落了下來,秋樹伸手去接住,接著,她在氤氳的燈光下,側頭對著遊芒微微一笑。
……這就是為什麼遊芒想要去學攝影,她想要將一切美好的回憶都給保留下來。因為這些美好永遠都不會屬於她,她只能將其做成一本獨家回憶,獨自守著這本回憶,或是笑,或是哭。
秋樹笑著伸手在遊芒眼前晃了晃:“怎麼了?想到什麼事了嗎?”
遊芒腦子裡亂亂的,她繃著一張臉,說:“我剛剛回去的時候,那些成員,一直偷偷看我,你跟他們說了什麼嗎?”
秋樹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然後伸手帶著那片雪花摸到遊芒的腦袋上,用力揉了兩下:“你啊,還是太嫩了點。”
遊芒保持著慣有的神情:“什麼意思?”
秋樹拉著遊芒進了宿舍樓,然後回到寢室。遊芒沒有去洗漱,反而是盯著她看,秋樹想了想,說道:“我沒跟他們說什麼,就是說你很溫柔。”
遊芒沉默了下來,秋樹就給了她獨自思考的時間,自己則是去洗漱。
本來以為今天就應該差不多翻篇了,結果躺在床上熄燈以後,秋樹都閉上眼睛準備享受睡覺,就聽遊芒在對面問道:“他們說了我什麼?”
秋樹被打擾睡眠也沒生氣,只是有些無奈地笑起來,嘴角自然地跟著彎起來,沒有回答遊芒的話,而是說:“週末去我家?”
遊芒說:“我答應了。”
秋樹回憶了一遍,然後太困想不起來,乾脆也就不再去想:“嗯,你答應了。”
遊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這聊天時間跨度太大了。”秋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回答了遊芒執著的問題。
她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地就把那群天真的成員給出賣了,她記憶力又好,那些人說過什麼,她幾乎都能記住。
說完以後,秋樹有些口渴,她問遊芒:“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了。”遊芒是這樣回答的。
秋樹只是想起身去喝口水,卻不小心看到遊芒那邊閃過一點手機的亮光,她心中疑惑:“小芒,你還沒睡嗎?”
遊芒:“嗯。”
“我看到你那邊手機有亮光,你在玩手機?”秋樹隨口問道,她擰亮了檯燈,下床打算去倒點熱水解渴。
遊芒:“我在錄音。”
秋樹的動作頓住,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遊芒說的是什麼:“你在錄音?”
遊芒不僅解開了秋樹的疑惑,還搶先回答了秋樹的下一個想問的問題:“我上傳到群裡了。”
“……”秋樹在偶像包袱和遊芒之間猶豫不決,沒多會兒,天秤就逐漸向著遊芒那邊傾瀉。她想著,遊芒想發就發吧,這也沒什麼。
見她沒說話,遊芒問:“你在下面幹什麼?”
秋樹:“口渴,我倒水喝。”
遊芒:“早點回床上去,不要著涼。”
秋樹差點踩滑,她自己倒是沒什麼大事,倒是把遊芒給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三兩下來到秋樹身邊,擰著檯燈照向秋樹:“有沒有摔到哪兒?”
秋樹摸摸剛剛被磕到的地方,發現並沒有起什麼印子:“其實我也沒有被摔到,就是撞了一些爬梯。”
遊芒這次是就站在爬梯下面,盯著秋樹安全上床的,她自己回床的時候,還說了句:“白天起來還要再檢查一下。”
秋樹沒有回答,遊芒就又說了一遍,就當她準備說第三遍。想著要是秋樹再不回答她,她就找到秋樹床上去。
結果秋樹沒能給她這個機會,就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掐著時間點地開口。
秋樹:“小芒。”
遊芒:“嗯。”
“你剛剛說讓上床,不要感冒……”
遊芒將自己先前那句話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後,才肯定了秋樹的話:“怎麼了?”
秋樹翻了個身側躺著,在黑暗中找尋遊芒的眼睛:“這還是你第一次說出口的關心。”平時都是有什麼事就默默做了,如果不是秋樹一直把遊芒當做重點物件,她也不會發現遊芒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秋樹猜測著遊芒會怎麼迴應,是矢口否認還是害羞,就聽遊芒用那種成員還害怕的“陰沉”嗓音說:“以後我會多關心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秋樹幾乎哭笑不得,她想說的是遊芒現在改變也還是挺大的,只不過想想這話說出來也沒什麼意義,就這樣順其自然也挺好的。
想通後,秋樹說:“晚安。”
對面遊芒也說了句“晚安”。
早上的時候,秋樹都還沒有醒,就聽到了對面傳來的動靜。可能是因為昨天想的事情太多,所以睡眠有些淺,但整個人也還是朦朦朧朧的狀態。
直到她聽到這個動靜似乎就在耳邊的時候,她才清醒了一些。
這個聲音很像人抓著爬梯往床上爬的聲音,但這是她的位置,誰會過來?遊芒則是睡在對面的……
秋樹想得心裡有些發毛,她睜開眼睛就和一張臉來了個對視,嚇得她尖叫聲都給堵在了嗓子裡。
偏偏肇事者還一臉無辜地望著她,聲音冷冷淡淡地說:“你醒了?醒了怎麼還躺著?”
秋樹張了張口,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乾脆也跟著坐起來,伸手摸了摸額頭,又去拿外套穿上,這才問:“你幹嘛?”
遊芒還掛在爬梯上,默默無言地將秋樹的一系列動作都看在眼裡。秋樹又無奈又覺得好笑,她拍拍自己的床:“上來吧,站在那裡多危險。”
於是遊芒就上來了,就坐在爬梯口那裡,她的目光落在秋樹身上,聲音輕描淡寫地說:“我看看你昨天撞的地方。”
秋樹明白了,這是不放心她,所以一大早要過來看。她將自己的腿伸出被子,撩起褲管,也虧得秋樹瘦,褲管一路撩到膝蓋上面,露出白嫩嫩的腿,她指了指昨天被磕到的地方:“你看,一點事都沒有,連淤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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