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樹也沒多猶豫，略一點頭，說：“那你們先過去，我看了就過來。”

葉靜三人去到取餐區，楊梅不在意道：“那個遊芒不是有手機嗎？上次我看到她和秋樹的手機掛件還是一對的。”

葉靜眨眨眼睛：“秋樹一進來就往那邊看……”

楊梅：“對啊，所以我說用手機更方便。”

葉靜沒再回答了，心道：遊芒有沒有手機難道秋樹不知道？要真想聯絡，一進食堂就直接打電話問了，哦不，應該是剛出會議室就打電話了。至於為什麼不打電話，這就得問當事人了。

秋樹朝那邊走過去，走到正面就看到遊芒坐在那裡看書，封皮比飛鳥集看著有設計感一些，餐桌乾乾淨淨的，面前放了一杯檸檬汁，裡面的檸檬片貼著杯壁冒出氣泡。

秋樹臉上不自覺地就帶上微笑，她走過去沒有坐下，只是慢悠悠輕飄飄地開口：“看的什麼？”

遊芒對於她的到來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目光在秋樹拿著的筆記本和巧克力上停留了三秒後，才答道：“小說。”

秋樹感到新奇，多看了那本書幾眼，書名剛好被遊芒的手給擋住，也就沒再看。她站在那裡，一手揣在衣兜裡，抬了抬下巴示意桌上的那杯飲料：“換口味了？喝的習慣嗎？”

遊芒瞄一眼檸檬汁，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書籍上，頗有點愛答不理的樣子。

秋樹看向取餐區，那邊葉靜幾人都已經在刷卡了，她就說：“我先過去拿點吃的，等下過來。你有什麼想吃的，我給你帶？”

遊芒看她一眼，搖搖頭，在秋樹快要轉身時，忽然說道：“我在這兒等你。”

秋樹應了一聲，語氣裡帶著明顯的笑意，像是刻意，又像是無意的，她把筆記本和筆、連帶著剛收到的巧克力放在了餐桌上：“這些東西我就放這裡了，馬上過來。”

秋樹說完就離開了。

從遊芒坐的位置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取餐區的部分地方，是看不到排隊那邊的情況，她低垂著眼盯著書本上的文字，好半天都沒有翻頁，等秋樹取餐回來，把東西一一擺放在桌面上，才問：“怎麼去那麼久？”

秋樹抓了抓腮邊的頭髮，將其撥弄到耳後，渾身洋溢著少女特有的香甜氣息，笑起來就像太陽花：“跟葉靜她們打了聲招呼。”

遊芒又問：“這巧克力你買的？”

學校裡有小超市，但是沒有賣這種精緻包裝的巧克力。超市可以在聖誕節的時候做做活動，賣十塊錢一個的蘋果；但情人節還真不好意思在學校裡做，所以這種巧克力想也知道是別人送的。

秋樹把小點心放在面前，用湯匙將上面的草莓擱到一邊：“一個學妹送的。”

遊芒終於正眼看她了：“學妹？”

秋樹點點頭，彎了彎眉眼：“還是一個挺可愛的學妹。”

遊芒不說話了。

秋樹吃完飯，將餐盤和桌面都收拾好，打算回宿舍。遊芒就跟在她身後。

回到寢室宿舍，秋樹把巧克力放在置物架上，再將筆記做了整理，就開始把作業本拿出來。

明天是週五，還得再應付一天，作業方面卻是比平時要輕鬆一點，秋樹打算今天先做一部分卷子。她把卷子拿出來，一邊半側著頭對遊芒說：“這次的題感覺有點難，這週末一起回家？”

秋樹想拐遊芒去家裡，就會拿“學習難”這個藉口，遊芒每次都體貼地沒有戳穿。正如之前說的那樣，對秋樹算得上有求必應。

遊芒已經在刷卷子了，對於秋樹的話像是沒聽到。

秋樹沒得到迴應，就又說了一遍。

遊芒還是沒有應聲，秋樹也就沒再重複了，寢室裡一下顯得有些安靜。

秋樹把頭髮上的皮筋擼下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感覺被緊箍的頭皮總算好受了點。她把寫完的一張卷子來回翻面看了看，接著就拿起那張卷子坐到了遊芒旁邊，遊芒不為所動地做著自己的卷子。

秋樹看看她沒有停頓的筆尖，又去看遊芒的表情。

遊芒放下筆，看到秋樹放在一邊的卷子後，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拿起秋樹的卷子：“哪裡不會？”

秋樹把自己圈出來的地方指給她看，是很難的題，算是課後的思維發散題了。一般都是留到第二天等老師講，甚至有可能老師會丟出一句“不會考這種題，你們瞭解一下就行了”，然後就略過不講了，直接報出一個答案。

再或者是直接把解題過程給板書出來，讓學生抄一遍。

秋樹對這些題不是特別敏感，老師說得也沒錯，高考不會考到這些。也是因為遊芒講題淺顯易懂，秋樹才有了看看的心思。

遊芒只掃了一眼就知道是哪道題了，高二幾個班的卷子都是同一個人出的，所以秋樹不會的這道題遊芒剛剛做過，她盯著卷子看了下，用筆在某一點做了個標記：“平面直角座標畫這裡……”

她說完，把筆給了秋樹，意思是讓秋樹先照著這樣解題。

秋樹接過筆和試卷就做起來，其實她之前的思路是對的，只是座標位置沒畫好。按照遊芒的位置，她將題重新算了一遍，這次是和遊芒的答案一樣。

有了這道題，其他題似乎越講越容易，兩人之前的氣氛也越來越好，像靜止的雲重新流動起來。就在這時，秋樹忽然說道：“其實那個學妹我也不認識。”

像是有了個合適的機會後，終於可以把（兩人都在意和）想說的話說出來一樣。

遊芒的聲音一頓，很快又繼續講題，但講了沒兩句她就停住了，微微側眼看秋樹。

秋樹帶著笑，她狀似不經意地捏了捏左手的無名指：“那巧克力就是她送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總不太好拒絕吧，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嘛。”

遊芒又在cos石頭了，她看著秋樹的目光像是掃描器，一寸一寸地掃描過秋樹，最後收回的目光落在了卷面上，懶怠地應了聲：“哦。”

秋樹笑著：“今天怎麼都不看我？”

遊芒沒應聲。

秋樹抓了抓頭髮：“巧克力還沒想好怎麼處理。本來是想帶回來給你吃的……”

遊芒坐著沒動，秋樹時不時地瞄幾眼，卻沒料到遊芒忽然又接著剛剛的題繼續講下去。

這張試卷的難題不多，講完就沒了。秋樹捏著卷子坐在那裡沒走，把玩著手裡的筆，有些為難地說：“這次的卷子好像特別難，明天就週五了……”

遊芒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秋樹眯眼笑起來，遊芒還是百依百順的，只是突然多了點彆扭，彷彿小泥人終於有了自己的性格。

秋樹心裡開心，去洗漱的時候身體輕盈得像一隻鳥，把小書架上的東西擺好，正愁著該怎麼處理巧克力時，遊芒就出現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