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這樣的女人來說,她又不是沒有錢,老公按時都會借錢給她,她有錢。
除了錢之外,她還需要什麼呢?
她需要情感。
說句實話,她在情感上面應該是缺失的,雖然在外人的眼裡,看上去她開著一家服裝店,手裡面有大把的票,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肯定過得舒服無比。
其實。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過得是什麼日子。
不知道為什麼。
自從她看到範雲這個小弟弟三番五次的到自己店裡面來閒逛著,在聊天的時候,她的心裡突然就會冒出一些想法,這些想法常常讓她在夜半三更的時候睡不著覺的時候,從腦子裡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念頭來。
常常的。
她也會被自己的這些念頭嚇一跳。
本來什麼事情都沒做的,反倒,她卻以為自己已經做了什麼,弄得臉上一陣陣發燙發燒,一顆心也怦怦的直跳。
她在想什麼?
她想的事情當然是一些她自己都認為羞於啟齒的事情,起碼不應該她自己積極主動的事情。
此時此地此情此景,如果說範雲要是有一些什麼表示,或者說有一些什麼舉動的話,料想黃大秀是十分樂意接受而不會反對的。
可是。
她也知道自己和範雲的年齡畢竟相差那麼多,似乎範雲對這方面也不怎麼開竅。
他畢竟不是一個那種已經十分懂得人間風情的中年男人,一個眼神一個肢體動作,就知道對面的女人想要什麼。
而範雲不是,範雲對於許多事情他不懂。
有些時候黃大秀也常常會大膽的跟範雲開一些看上去似乎有一點點過火的玩笑。
但是。
範雲通常情況下都是嘿嘿笑著,並不接招,這樣倒讓黃大秀不知道範雲對自己是什麼看法,究竟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要說範雲對自己沒有好感吧,那麼為什麼他經常會跑到自己店裡面來呢。
還給她胡扯八拉呢?
如果說他對自己有好感的話,為什麼他對自己某些若有若無的小提示卻又無動於衷,似乎完全感覺不到呢?
黃大秀心裡面就有一些不服氣,她覺得以自己的人情世故和閱歷,如果說連範雲這樣出出馬路的小夥子都擺不平的話,那麼自己這三十多年的飯真的是白吃了。
她又重新在櫃檯上將毛玉珍拿起來,十指不停的穿梭擺弄著,別說看上去她那保養的十分精緻的,手指白皙細長,十分的乾淨漂亮,倒顯得她看上去似乎是一個十分有些風情的女人。
她一邊織著毛衣,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又嘆了一口氣,她覺得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要有一些樂趣的,如果說連點樂趣都沒有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人畢竟不是豬,不是說每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又吃什麼都不想,不是的人是一種高階動物,人除了基本的生理需求之外還有更深一些的想法,就像剛才她在琢磨範雲一樣,很多時候也並不是只從那方面想的,更多時候她還渴望合一個自己並不討厭的人進行更深層次的溝通交流啊,這種溝通交流對於她來說,她可能還不知道,其實是危險的。
也可以這樣說。
許多時候當她有了什麼心事的時候,她是渴望能夠找到一個可以真心傾訴的物件,而這個傾訴的物件並不好找。
說實話。
有很多話並不是說想說就說的。
即使黃大秀是一個好的傾訴者,那麼,也必須要有另外一個好的聆聽者才行啊。
而聆聽和傾訴的話題又是什麼呢?
傾訴者無非也就是說自己工作生活上的種種事情,如果兩個人的關係到達了某種層次之後,或許還可以有進一步的溝通交流,說到情感方面的問題。
而情感,往往這種工作生活提煉出來的更高層次的東西。
這種東西如果說不是自己非常喜歡的人,或者說不是自己願意接受願意與之分享秘密的人,那麼,無論是哪一個女人都不會隨隨便便的向別人傾吐自己內心的情感和秘密的。
聆聽者亦然。
有些時候作為一個聆聽者,一旦接受了別人的傾訴,那麼就相當於接受了別人的秘密,而這些秘密,通常情況下又像一隻燙手的山芋一樣,其實是很難接招的,一定要十分有生活閱歷的人才能夠處理好。
很難。
有很多人生閱歷極其豐富的中年男人,那些四五十歲的成功人士,有當官的,有從政的,有經商的,有富豪,有官員,許多時候也會敗在一個十幾二十歲的那句懵懂無知,十分幼稚可笑的女孩子的傾訴之下,而做出許多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情,這樣的例子,在生活當中比比皆是。
黃大秀打著毛衣,她覺得自己的心中就好像有一隻輕輕的狗尾巴草的,一直不停的撩著,一樣撩到她心裡面癢癢的,她的心裡總是有一些大膽的若有若無的想法,時不時的冒出來,這種想法讓她恨不得馬上行動,將自己的想法落實到實處。
於是。
她露出那兩排潔白好看的白痴一樣的牙齒,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咬得很用力。
彷彿她的兩片紅紅的嘴唇之間,有一個男人一樣可以讓她撕,可以讓她咬。
她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一陣陣發燒,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中突然之間又有了那種十六七歲時少女的那種感覺,那種感覺讓她的面頰發的光光的眼睛特別的亮,讓她的臉上一陣陣的發燙,燙了她的臉都紅了,感覺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一邊咬著自己的嘴唇,一邊眼珠都不停的咕嚕咕嚕轉著,似乎在想著什麼心思,打著什麼主意,而這些,範雲一無所知。
範雲說出去走走,就出去走走。
他出了黃大秀的店之後,順著路一直往前走。
北風呼嘯。
一陣又一陣的北風不停地搖著,馬路兩旁的那些行道樹,吹的樹葉上面已經乾枯的樹葉子嘩啦啦直響,這都使得如同雨落金錢一樣,搖下幾枚金黃的葉子下來。
馬路上。
行人稀少。
倒是在旁邊前面不遠的一家店面門口有一對年輕的小情侶,那個男孩子正將一隻毛茸茸的毛線織成的帽子戴在一個對面女孩子的頭上,同時還用手揪了揪那隻帽子,兩隻同小兔子耳朵,替自己的女朋友遮住耳朵。
做完這一切之後,那個男孩子甚至還將那隻女孩子的手捉到了自己的手心裡,然後放在自己的唇邊,不停的吹著熱氣,似乎那種熱氣可以將女孩子的手呵暖。
男孩子做這動作的效果如何範雲不知道,反正只知道他所看到的這一幕是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充滿柔情,他覺得如果說要是唐若也是這樣站在自己面前的話,自己也一定會和那個男孩子一樣做著同樣的動作。
光是這些動作都不夠,範雲甚至還想,自己很有可能會把唐若的手抓過來揣在自己的懷裡,放在自己滾燙的肚皮上,貼著暖著。
範雲的想法絕對可以落實到行動上面去,他怎麼想他就會怎麼做。
可惜的是,此時唐若並不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