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換回來比較好,文小姐用著她自己的身子, 風采肯定更甚。
胡思亂想一陣,時間過得倒是飛快。下午的時候文璟晗回房午睡補了眠,但秦易思及自己昨晚的“豐功偉績”,沒好意思再上床折騰人。所以隨著時間的推移,文璟晗翻著賬本還是神采奕奕的模樣,秦易撐著下巴倒是漸漸地犯起困來,眼睛一睜一閉的,越來越難睜開。
等到文璟晗看得累了,抬手捏鼻樑時,扭頭一看便看見小少爺趴在書桌旁睡著了。
那睡顏,恬靜柔和,全沒了平日裡的神采飛揚,讓文璟晗忍不住想,她自己曾經睡著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般模樣?可是下一刻,她又覺得自己無聊——哪怕是同一個身體,也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她胡思亂想這些做什麼?!
不過秦易睡著的事也提醒了文璟晗,時候已經不早了。賬本的事也不急在一時,於是她隨手將賬本放了回去,又抬手拍了拍秦易的肩膀,喚道:“阿易,阿易,醒醒,回房去睡了。”
秦易被喚醒,抬手揉了揉眼睛,依舊一副睡眼朦朧的模樣,乖乖的應了一聲好。
文璟晗將她的神態盡收眼底,忍不住覺得此刻的小少爺軟萌得有些可愛。她才十七歲,本就比自己小了三歲,可文小姐回憶了一番,卻記得自己十七歲的時候已經是如今的模樣。
她的少年時光,果然是乏善可陳的。
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安靜夜晚裡,文璟晗的思緒飄飛了一瞬,回過神來時秦易已經撐著桌子站起來了。只是她或許真的太過睏倦,這一下子竟是沒有站穩,腳一抬就踢到了前面的桌腿。
“砰”的一聲悶響,文璟晗都忍不住皺了沒,小少爺毫無防備的一腳踢到了堅硬的桌腿,再抬頭時眼裡都泛起了一層微亮的水光。文璟晗忙扶了她一把,問道:“沒事吧?”
秦易抬起頭看向了她,眼中的水光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疼的,聲音有些軟:“好疼!”
文璟晗的心一下子就軟了,扶著秦易重新坐下,繼而蹲下身去脫對方鞋襪:“我看看,可是傷著了?”
紅色的軟底繡鞋,裡面是雪白的襪子,文璟晗一一脫下後就見著了一雙白皙小巧的腳。腳趾白嫩,指甲是健康的粉紅,被修剪得圓潤漂亮,仿若五枚花瓣——看著很正常,並沒有受傷的樣子。
這身子原本都是她的,腳自然也是,是以文小姐沒有覺得絲毫不妥。秦易倒是不知為何突然間覺得有些羞,便不自覺的勾了勾腳趾,別開頭說道:“我沒事,就是剛才踢在桌腿上疼了一下。”
文璟晗看過之後見確實沒事,就幫秦易將鞋襪又穿好了,站起來時叮囑了一句:“下次還是小心些,做事別急躁,免得傷了自己。”
秦易臉上一紅,卻是嘟囔了句:“我不是小孩子了。”
文璟晗見她這害羞彆扭的模樣有些好笑,便應道:“好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了。現在時候不早了,小少爺還是收拾收拾,跟我回房休息去吧。”
說收拾,其實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一本翻看沒看兩頁的話本而已。小少爺隨手扔回書架上,扭頭便牽住了文小姐的手,頗為厚顏無恥的道:“外面路黑,我牽著你走,免得你不小心撞了摔了。”
文小姐一扭頭,就見著了小少爺燒得紅彤彤的耳朵,於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
這一夜過得還算平靜,雖然文璟晗昨晚就在想和秦易分開睡了,但兩人到底是新婚,成親第二晚就分開睡算怎麼回事?所以最後也只好硬著頭皮再一次和秦易躺在了一張床上。
許是秦易心裡記掛上了睡姿的事,這一夜文小姐提心吊膽,小少爺睡得倒還安生。依然會翻身,也依然會胡亂的伸胳膊踢腿,但至少沒有再發生睡著睡著打橫過來的情況。
一夜過去,淺眠的文小姐仍然被驚醒過幾回,但卻再沒有被踹過。最嚴重的一次,不過是秦易翻滾到了她身邊,然後腳一抬,整條腿搭在了她的身上,將她給壓醒了。
有些擾人清夢,卻也不是不能忍受……文小姐那般好脾氣的人,自然是忍了。
一夜無夢到了清晨,文璟晗再次驚訝的發現懷裡多了個人!小少爺從她懷裡抬起了頭,睜著朦朧睡眼盯著她瞧了兩眼,軟軟的道了聲:“早啊。”
文璟晗沉默一瞬,回了一聲“早”,覺得自己大抵得習慣早晨醒來懷裡多一個人了。
今日起身後沒有前一日的諸多糾纏,文璟晗和秦易很快就開門讓丫鬟們伺候著梳洗好了。收拾齊整,再去主院給秦夫人請安,時間比起昨日可是早了不止一個時辰。
文璟晗和秦易去的早,可是有人比她們更早。
兩人到時,周啟彥已經坐在主院廳堂裡了。秦夫人也坐在堂中,二人湊在一處有說有笑,看著很是親暱的模樣。
文璟晗見此眉梢一挑,秦易卻是有些沉不住氣,忍不住問身旁的人:“璟晗,你不是說我娘跟周啟彥生了嫌隙嗎,怎麼看上去比以前還要親近的模樣?!”
對此,文小姐倒是淡定許多,說意外也不算十分,只道:“你這表哥口才不錯啊。”
秦易便明白了。自己親孃自己清楚,秦夫人就是個性子軟和,耳根子更軟的。之前文小姐可以三言兩語將事情挑明,讓秦夫人站在女兒這一邊,一扭頭碰上能說會道的周啟彥,秦夫人少不得又被忽悠了回去。只不知今日周啟彥說了些什麼,竟是這般容易就把人哄回去了。
有這麼個“不爭氣”的親孃,秦易有些憋氣,可子不言母過,她這時候更不能跳出來說什麼。於是只好跟在文璟晗身邊,進入廳堂後規規矩矩的向秦夫人行禮問安。
秦夫人顯然被周啟彥哄得極好,這會兒臉上猶帶著笑,見著二人到來便笑道:“你們來得正好,啟彥也在我這兒等了半個時辰了,總算是把你們給等來了。”
秦易聽到這話心裡就不舒服,她從小就不會哄人,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在外面混得久了之後還養成了一身暴脾氣。別看她在文小姐面前乖得跟貓似的,以往在秦夫人面前也鮮少說軟話,而與之相對的是周啟彥的甜言蜜語,所以曾經的秦夫人對這侄兒看得並不比女兒輕。
眼前的情景讓秦易想起了秦夫人曾經的偏聽偏信,心裡不高興,臉上自然也就帶上了兩分。
周啟彥看見了,卻只當沒看見,起身便十分熱絡的迎了上來:“這位便是弟妹吧?我是阿易的表兄,姓周名啟彥,弟妹可以隨阿易叫我表哥的。”
秦易上下掃了周啟彥一眼,輕易便確定了他今日是精心打扮過的,不僅換了新衣新冠,連腰間的玉佩都比平時帶的好了許多。這還不止,最讓她覺得無語的是這男人為了顯得白些,面上竟還敷了粉,整個人都透著股油頭粉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