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更多的是,她還是想要再次確定,現在這樣真的不是幻覺。
舒樂端起杯子,喝了口檸檬汁,她舔了舔嘴唇,緩緩地說:“昨天,在同一個位置,你說你吃了這家的面四年,你說它跟喜歡的人一樣,總有一天會不喜歡的,我當時其實想要回答的是:不會的,對有些人而言,不會有那麼一天。”
舒樂看著她,輕笑了一聲,繼續道:“我就是那個‘有些人’中的一個,這跟堅持的關係沒那麼大,而是,當確定了那一刻靈魂裡就已經被蓋了章,去不掉了。”
祁斯喬點了點頭,又聽見舒樂說:“我的章是你蓋的,所以啊……”舒樂頓了頓,“我喜歡你很久了,從心動到現在七年,還會有更多的七年。”
以往的舒樂會羞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只是偶爾迴應一下這種問題,以致於祁斯喬總是覺得她沒那麼喜歡她。
後來她才驚覺,這些話真的憋不得,不論對方喜不喜歡聽,都一定要表達出來。
她之前是沒有機會,而現在又在一起了,她恨不得把這些話天天掛在嘴邊,就算祁斯喬耳朵聽出繭了也不想收嘴。
祁斯喬心裡已經樂開了花,她咧嘴一笑,“舒老師,變化很大啊。”她眉毛挑了下,“我昨天那番話就是氣你的。”
舒樂輕哼了一聲,不說話。
祁斯喬笑著伸手揉了揉舒樂的軟軟的臉,說:“巧了,我也是。”
我也是,“有些人”中的一個。
作者有話要說: 舒老師一本正經說情話技能max
還有會不會…太膩歪了啊…?
(T▽T)寫到懷疑人生。
第51章 51
吃飯期間, 祁斯喬接了一通電話, 是她經紀人李雯打過來的。
掛了電話後, 舒樂咬了口木耳, 抬眼看著她,問:“怎麼了嗎?”
祁斯喬先搖了搖頭, 把手機扣桌上,端起檸檬汁又喝了口, 接著她又睜開眼睛, 說:“讓我吃完飯回公司一趟。”
蘇姐這家店離公司的路程並不長, 只需要二十分鐘就能到辰悅影視了。
舒樂點了點頭,“她其實是知道我們關係的吧。”這不是問句, 這是陳述句。
“嗯。”祁斯喬用筷子裹了一圈麵條, 笑了下,又說,“以前沒跟她講, 後來跟你重新見面就告訴她了。”
“那……”舒樂頓了下,問, “她知道現在的情況的話, 會是什麼反應?”
“她已經知道了。”
“嗯。”舒樂點了下頭, 旋即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她略帶驚訝的眼神,“嗯嗯嗯?”沒想到這麼快就知道了。
“今早酒店的時候,就給她說了。”就是在各自收拾東西的期間。
祁斯喬吃了口面, 就把筷子放著了,她表情認真了起來,說:“我不可能瞞著她的,她是我經紀人。”
“我知道。”舒樂說,“沒覺得怎麼了啊。”
祁斯喬抿了下唇,她扯過紙巾,邊擦著嘴邊說:“我是怕你……”她停了一秒,“怕你不開心和生氣。”所以其實在車上遮住內後視鏡,不僅僅是因為擔心小王看見了,還有她怕舒樂可能不會迴應她的擁抱。
大學的時候,知道她們兩個關係的不過才四個人而已。
祁斯喬的個性跟舒樂不一樣,她不擔心不害怕,覺得自己跟舒樂談戀愛的話,就算是更多人知道了也沒什麼。
但舒樂不一樣,舒樂總是制止了她想要告訴別人的心思,阻斷了她的想法,甚至是有人懷疑的時候,舒樂一般不予回答,要是被問起的話,還會否認,除非是像林瑞瑞那樣撞見了她倆接吻,不然舒樂也會否認的。
因此,兩人的爭吵大多數都是因為這樣的情況。
而大吵的時候,就是在分手之前,當然,就是因為大吵了一架才分的手。
大四下學期,剛開學沒多久,祁斯喬在某一天寫著論文的時候,說她又一個好朋友問她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接著說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因為每次回答都是那樣——看不上,沒緣分。
舒樂不讓她講她其實是在跟女孩子談戀愛這樣的一個事情,祁斯喬雖然每次都覺得很憋屈,但也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舒樂看著書,說:“還是老樣子回覆吧。”
正巧宿舍這時候也沒另外兩個室友,她倆肯定肆無忌憚地說著這些,要是她們在的話,舒樂就不怎麼開口談論這個了。
“舒舒。”
“怎麼了?”
“你什麼時候才能別那麼害怕?”
“……”舒樂轉過身子看著她,“我沒怕。”
“你沒怕為什麼不讓我講?”
“這不是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嗎?說了會很麻煩。”
“可我不覺得麻煩。”
“可我覺得。”
祁斯喬眼裡漸漸地蓄起了怒意,她說:“你每次都說是因為麻煩,可我不知道什麼地方麻煩到你了,是因為我跟你一樣是女生,所以其實你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的對嗎?我看出來了,什麼麻煩,都是藉口。”她咄咄逼人,“如果我跟你不一樣,我是男孩子的話,是不是我現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訴我所有的好朋友你是我女朋友了,是這樣的,對吧?”
“不是。”
“你總是說你沒怕什麼,但是我就連在外面在晚上跟你接個吻,你都要把我推開。”祁斯喬“啪”地一聲把膝上型電腦合上了,“你就是膽小鬼。”
“是又怎樣。”
舒樂每到這種時候,說的話都能讓人怒氣值飆升。
什麼叫做“是又怎樣”?
“所以你不覺得你自己很過分嗎?沒有擔當沒有責任心為什麼還要喜歡我還要跟我談戀愛?當初你怎麼不一口拒絕,也好讓我早點死心。”
舒樂轉過頭,看著牆上貼的她倆的大頭貼合照,說:“我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跟你辯論了。”她說,“會很煩。”
“那行,我回答她說我找了個女朋友。”
“不可以。”
“你管不著我。”
“……你別這樣。”
“我偏要這樣,我還想要畢業的時候就向家裡說這件事。”
“什麼?”舒樂第一次聽見她提起這個。
“沒什麼。”
舒樂眉頭蹙著,之前在這個問題上,祁斯喬的態度沒那麼堅決,她總是後退的那個,按照舒樂說的去做,不會陽奉陰違地表面上說不說暗地裡卻說了。
但是,剛剛祁斯喬這番話讓她變得很緊張。
舒樂長這麼大以來,見到的同性戀人很少,而有時候還會聽見別人討論起某對同性戀人的時候,表情和眼神都讓舒樂覺得恐懼。
她不願意讓自己和祁斯喬陷入這種漩渦,因此總是讓祁斯喬忍住,否則萬一得到的不是祝福,而是一句“真噁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