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舒樂加快了車速, 她恨不得立馬就回到住處。
“祁斯喬生病了”,這六個大字像是符印一樣貼在舒樂的腦門, 促使她心被揪地緊緊的。
以前還在一起的時候,舒樂最怕的還是祁斯喬生病了, 每次都讓人心疼不已, 但有一次印象最是深刻。
大二的時候, 十二月,兩人剛在一起一個月不到。
祁斯喬也是發了燒, 但那時候臨近期末了, 課程很緊,她自己就拖著不肯去,舒樂怎麼勸都不頂用, 給她買了退燒藥,結果吃了燒沒降下來不說, 還屋漏偏逢連夜雨, 晚上祁斯喬迷迷糊糊在洗漱的時候, 一個不小心又把洗漱臺旁邊的水壺給踢倒了,水壺裡還有大半瓶熱水,而中間的玻璃瓶一下炸開,熱水淌了一地,玻璃渣就扎到了還穿著人字拖的祁斯喬的腳上。她白嫩的腳背和腳趾沒幾秒就出了血, 祁斯喬本就因為感冒了而氣虛體弱,這下更是雪上加霜,當即眼淚就斷線的珍珠似的,流了滿臉淚水。
那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她們宿舍在三樓,離醫務室有十多分鐘路程。
在最簡單的用涼水清理了一下之後,舒樂就揹著祁斯喬出了宿舍,另外兩個室友給祁斯喬輔導員打完電話以後,就都拿了祁斯喬的衣服,然後在後面幫襯著舒樂。
那時的祁斯喬體重有九十六七斤的樣子,臉上還有點嬰兒肥,不像現在這麼瘦。
從宿舍三樓到一樓,又從宿舍大樓背到醫務室,總共花了半個小時。
祁斯喬趴在舒樂背上抽抽搭搭地掉著眼淚,她的頭本來就疼還暈,現在又加上她的腳,這下從頭疼到尾了,身體又沒力氣,隨時手都要鬆開一樣,但又不能鬆開,她就只能努力緊緊地摟著舒樂的脖子不掉下來。
而且那兩個室友,一個身高一米五八,一個一米六一,都不高,力氣又小,所以一直都是舒樂在堅持著揹著自己女朋友。
為什麼不找男生幫忙,這個彼此都心照不宣了。
最後把祁斯喬背到了醫務室的時候,舒樂把她放在病床上的那一刻,手就像脫力了一樣,痠痛不已,而且大冬天的,她額頭滿是冷汗。
所以後來祁斯喬再感冒了,就會老老實實地聽舒樂的話看病吃藥,絕不拖延。
一方面是為了身體著想,一方面更是為了不讓舒樂她擔心。
而分手以後,對方的訊息都等於被遮蔽了,什麼都不知道。
舒樂後來開始追星之後,也偶爾會看見有些時候的關於祁斯喬生病的報道,每次看見這種新聞,舒樂就會擔心她有沒有好好聽醫生的話好好吃藥。
但自己也只能暗自擔心罷了,祁斯喬又不會知道。
思及此,舒樂現在內心的感受難以言喻。
很快,舒樂把車停在了樓下。
刷卡,上電梯,出電梯,開門。
舒樂整個過程的心跳一直都在“砰砰砰”的狀態,她既自責又愧疚,早上離開的很急,她居然都沒好好地看下祁斯喬的狀態。
而且明明昨晚祁斯喬還好好的,但現在卻病了,聽聲音已經很嚴重了,這跟舒樂她自己脫不了什麼干係。
如果…如果她細心一點,可能就不會這樣了。
開了門,舒樂甚至還來不及換鞋,就走到客廳沙發那看祁斯喬現在的情況。
舒樂緊抿著唇,一雙笑眼裡沒了往日的冷靜和淡然。
祁斯喬正蓋著被子,躺在沙發上,看似是睡著了。
臉色是肉眼看得出來的蒼白,且眉毛微微擰著,舒樂很想伸手給她撫平。薄薄的眼皮蓋著平時散發著光彩的眼睛,有些乾裂的唇瓣輕輕閉著,也沒了嫣紅的色彩。
舒樂莫名鼻頭一酸,她吸了吸鼻子,仰頭看了看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深呼吸了兩下,然後才彎了彎身體,用手輕輕的拍了拍祁斯喬的肩膀。
舒樂輕聲說:“我們去醫院。”
見對方沒反應,只是睫毛顫動了下,舒樂腰彎的低了一些,頭髮也自然的往下垂在空中,隨著舒樂拍祁斯喬肩膀的動作而搖擺著。
她好像到現在都還沒有稱呼過對方,全名也好,小名也罷,她也沒有說過。舒樂喉嚨哽了一下,放柔了聲音,“祁…”她頓了頓,不再猶豫,“祁祁,我們去醫院。”
就像祁斯喬叫她“舒舒”一樣,舒樂以往都是稱呼她“祁祁”的。
一開始覺得太膩歪了,舒樂寧死不叫,還不如叫喬喬,祁斯喬為此跟她慪了半天……然後舒樂就敗下陣來,一直叫她“祁祁”了。
她的微博ID也是因為這個而來,“七七入我心”也就是“祁祁入我心”的諧音,但很多人都以為“七七”是別人,但其實就是祁斯喬。
祁斯喬昨晚洗完澡的時候,舒樂已經回了臥室了,吹風機放在了茶几上,沙發上多了一床厚點的被子,祁斯喬吐出一口氣,隨意地吹了吹頭髮,然後去洗漱一番後就睡了。
本來就有點頭疼,而頭髮還沒吹乾就倒在了枕頭上,心裡又藏著心事,感冒就主動找上門來了。
睡的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全身也乏力,醒來的時候舒樂已經去上班了,祁斯喬自己用手背感受了一下額頭的溫度,都覺得燙的不行,而且呼吸還不暢,因為鼻塞了,且還伴隨著喉嚨又痛,乾啞難受。
祁斯喬苦笑了幾下,她一邊懵圈一邊搖搖晃晃站起來去上廁所,後來回到客廳的時候看手機,舒樂給她發了訊息,不知怎的,她眼淚又一下就流下來了,眼前一片霧氣。
想要給舒樂回訊息,但是一要打字的時候,傷心和悲痛就席捲而來。
怎麼辦呢?自己現在生病了感冒了,不能像曾經那樣隨意地說著自己有多難受了,而直接回復舒樂她沒吃或者撒謊說自己吃了這樣的很客套的話,她又一下脾氣上來做不到,乾脆就不回覆了。
自己默默喝了杯溫水,然後繼續蓋上被子睡覺。
這一覺就睡到了舒樂下班打電話的時候,祁斯喬頭疼不已,但在聽見她的聲音的時候,委屈又淹沒了她。
無論平時再怎麼堅強的人,但生病沒人照顧的的時候也會感到萬分脆弱,一個沒忍住祁斯喬就眼眶一紅鼻頭一酸,眼淚就又流在了枕頭上。
她一開始跑龍套的時候,也感冒過,那時候自己強撐著。後來簽約了辰悅影視,還在學習表演的時候,她也感冒過,但那時候心裡也憋著一股氣,強行告訴自己要堅強,所以一次次地也熬了過來。後來拍戲了,出道了,自己粉絲多了,她也因為感冒上過熱搜,有很多人都說心疼她,也有罵她炒作的,這個祁斯喬直接忽略掉了。
而那些心疼她的人,是否舒樂也在裡面呢?
明明她自己一個人已經習慣了,但在見著舒樂之後,所有的花了這麼久築起的城牆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