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叫陳菁的名字。

她接下來的話陳菁沒聽清，那顆煙花炸開，火星照亮半邊天，響聲遮蓋住了所有的聲音，等陳菁再想問時，只聽到一句“我開玩笑的”電話便悄然掛下。

第21章 高考

第二十一章

新學期開學時，班上大多數人都喜氣洋洋，穿著新衣互道新年快樂。

報道這一天沒有強制要求穿校服，陳菁覺得班上有點熱，就拉開新棉服，坐在課桌上整理新書。

高二下半學期已經開始學高三的內容，真正到高三，時間需要擠出來複習。

上午不用上課，陳菁打算報完道就去找羅笑笑，兩人能一起吃午飯，沒想到她還沒動，第一節課下課，小姑娘就自己跑過來了。

“新年快樂！”羅笑笑穿著冬季校服，裡頭搭一件鬆鬆垮垮的毛衣，腦袋後頭扎著個馬尾巴，隨走動一甩一甩。

高三這時早已開學，今天老師難得沒有拖堂，她想著高二已經開學的緣故，趁著短暫的下課時間來找陳菁。

陳菁摸摸她的腦袋，沒把辮子摸亂，說“新年快樂。”

她送完祝福後沒多耽誤，回教室拿早就準備好的紙袋子，送到羅笑笑手上。

羅笑笑開啟一看，是一條白色的圍巾，編織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十分驚喜的說“這是你自己做的嗎？菁菁你好厲害呀！”

陳菁不說話，看到羅笑笑開心的樣子，非常滿足，她織圍巾的目的就是希望得到小姑娘的肯定，但真到了這個時候，她又扭扭捏捏，不敢直敘“沒有，這個很簡單的，一下就好了。”只是十二天睡眠不足，三次花紋不好看，拆了又織而已。

她沒敢說，怕說了小姑娘不要。

羅笑笑沒察覺出什麼，反倒更加驚喜“還是很厲害呀，這個是新年禮物嗎？我還是第一次收到！”看陳菁點點頭，她又說“我都不知道要送禮物，我還沒有準備回禮，能不能先欠著？”

陳菁點點頭，又搖頭，意思是不需要欠著，她也不想要回禮，沒想到羅笑笑當真，把頭上的橡皮筋拆下來，放在陳菁手心。

“那我先把這個給你，先做個憑證，到時候有看上的再給你。”

上課鈴打響，羅笑笑忙不迭的走了，走之前還不忘囑咐陳菁“收好不要忘了啊，一定要收好！”

陳菁看著她下樓，跟隨著前進一小步，被路過的班主任叫回班上。

她握住手上的橡皮筋，慎重的開始考儲存到哪裡比較好。

接下來的時間，陳菁不再能經常看到羅笑笑，高三複習非常緊張，早自習晚自習都開始的比高二要久，偶爾中午一起吃飯，吃到一半就被老師叫去做試卷。

作業多到寫不完，連續的熬夜讓羅笑笑不那麼有活力，笑容裡都盛滿疲憊。

陳菁有些心疼，能不打擾就儘量不打擾，偶爾能聊的上天，她就抓緊時間說盡鼓勵的話，希望給羅笑笑一點點力量。

不知道羅笑笑收到了沒有，高考前半個月，她凌晨三點跟陳菁打電話，像是被壓力壓垮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就一個勁哭，陳菁也哭，哭的比她還大聲，還要傷心，還沒有辦法收場。

陳濤揉著眼睛從隔壁房間過來看姐姐，被人又趕回去。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羅笑笑啜泣的說“我好難過，我不想考了。”

她說“每天都要做題，每天都要熬夜，老師每天都盯著你看，我上學是一個人，回家是一個人，不想考了！”

陳菁連忙安慰她“沒有沒有，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呢！”

羅笑笑不接受她的安慰，拿著鼻音說“你又不在，你又不陪我做題，不陪我睡覺……”她耍小脾氣說“我不考了！不想考了！十二年就為了考這一次試，省內省外的分數線還差那麼多！不公平，不想考了！”

“每個人都逼著你往前走，就是一次考試而已，怎麼這樣呀……”羅笑笑說“為什麼要這樣啊……”

陳菁今年上高二，無法與高三備考生一起感同身受，但不久之後，她也要面對，也要為之努力。

至於羅笑笑現在所面對的問題，所提出的疑問，她並沒有答案。

十二載年華，十二載努力，朝夕定勝負，高考在感覺上很公平，卻又一點都不公平。

看中的人覺得它很重要，不看重的人覺得就那麼回事。

陳菁不好說，她只捂住電話聽筒，一邊啜泣一邊安慰羅笑笑“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哦。”

小姑娘的眼淚真多呀，哭的她心都痛了。

高考第一天，陳菁瞞著母親，跟老師請了一上午假，她提前準備好一份考試用具，在考場門口給羅笑笑。

她們站在門口等考場門開，羅笑笑調整過狀態，能嬉笑的跟陳菁聊幾句天，陳菁看著她，在進門前夕，猶猶豫豫的遞上一塊巧克力。

六月份的溫度有些高，她的體溫把巧克力握的都有點化了。

羅笑笑接過，跟隨考生大流進門，回頭留戀的想再看她一眼，目光被急切的人群衝開衝散。

她心中一謊，把熱乎乎的巧克力捏變了形，才後知後覺的放進口袋。

十二年勤窗苦讀，朝夕定勝負。

陳菁在考場外找了個遮陽的地方坐了一上午，跟羅笑笑吃了中飯才匆匆趕回學校。

考試持續三天，等這場長達十二年的角逐徹底結束，羅笑笑甩開書包，覺得身體輕了十斤。

秦騏說好來接她，早就開著車在場外等，兩人約地方吃飯，路途中，他裝作不經意的問“考試結束，有什麼打算嗎？”

“沒有。”羅笑笑直白的說“我媽要我去京城，我想留在青城。”

秦騏問，“留在青城？你不想回家？”

羅笑笑說，“想啊，但是我去京城又怎麼樣？我媽自己有家，我去了還不是添亂。”

她的說辭與高高一時大相徑庭，秦騏不由得疑惑“你不會是考試不如意，自我放棄了吧？”

“瞎講。”羅笑笑從後座上找了一瓶未開的礦泉水解渴，喝完後說“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不愛學習？年級輕輕就輟學回家。”

秦騏無所謂的笑笑“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自己選的。”他開啟窗點了根菸，神情像是陷在某種回憶裡“當年我也是尖子生，上的是京城的重本大學，就是不喜歡裡面的氣氛，自己回來了。”

“老年人要開始講故事啦！”羅笑笑撐著下巴“叔叔，請說出你的故事。”

秦騏被煙嗆了一口，首先糾正“誰是你叔叔？我今年二十二都沒滿。”

羅笑笑“凡是二字開頭都離三不遠了，再過個兩三年，四捨五入就是三十，老叔叔。”

秦騏“你就那麼在乎年紀？”

“沒有啊。”羅笑笑直白的說“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