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字:“不是……”
抬起頭,經雅去看長公主,補充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長公主日日都過來親自給我送藥,實在是太辛苦……”
“算了,”長公主打斷了她的話,道:“逗你而已。”
說完話,長公主就準備走了,臨走前囑咐道:“你早點歇著吧,胳膊上的傷注意不要沾水,飲食也略清淡些,章太醫過幾日會過來再給你診一次脈……”
經雅一一應下,然後便送著長公主走了。
長公主出去了之後,向外走了幾步,卻突然又定住了,轉過去向經雅所在的那方向看了過去,眼神中還帶著幾分難得的迷惘。
就這麼站著看了一陣後,長公主才轉過身,向自己營帳的方向走了回去。
自從那晚不歡而散後,經雅便再沒有見過長公主。每天的藥都是由雪禪送過來的,而傷口換藥的事情卻由經雅自己攬了,雖說用左手換藥不大方便,但總歸還是能自己解決的,經雅便也就沒讓雪禪幫忙。
一開始兩天過去,長公主一次面也沒露,經雅還記著自己中了毒,得三天就吃一次藥壓制著,而藥全在長公主那兒,經雅便想著今天能見到長公主的。
可經雅一直等到了晚上,也沒等到長公主過來。
正當經雅心裡有些焦急的時候,帳門口突然有了動靜,經雅連忙去看,結果進來的卻還是雪禪,並不是長公主。
雪禪見經雅臉上似有失落之色,便小心地問道:“經小姐……您怎麼了?”
經雅收拾了下臉色,淡淡地搖了下頭,回道:“沒什麼。”
雪禪也不好多問,就走過去將帶來的藥放去了案上。經雅也一如往常地先去另一邊換好了胳膊上的外敷藥,才回來將湯藥喝了。
喝完湯藥,經雅似有意似無意地問道:“長公主最近很忙嗎?”
雪禪啊了一聲,立刻把話題撇開了,道:“經小姐不提長公主,我差點都要忘記這事了,”說著,雪禪就掏了一隻小瓷瓶出來遞給了經雅,道:“這個,長公主特地交代我的,說經小姐您今天得要吃一顆。”
經雅看著她手上的那隻小瓷瓶,心中便更是煩躁了些。
不過臉上的淡定總還是能維持的,輕輕接下那隻小瓷瓶,自己倒了一顆藥出來,都沒就水便幹吞了下去。
吃完了藥,經雅就將那笑瓷瓶捏在手心裡,道:“勞長公主掛心了。”
雪禪笑著揮了揮手,道:“經小姐說的哪裡話,經小姐這也是為了長公主才受的傷,長公主向來是重情義的人,記掛您也是應該的。”
經雅就提著嘴角笑了下,卻是有些冷冷的。
雪禪瞄了一眼被經雅握在手裡的小瓷瓶,有些吞吞吐吐地道:“那個……經小姐,您若是用完藥了……那個藥,還是給我帶回去吧……”
經雅握著小瓷瓶的手稍緊了緊,卻沒遞過去,反是問道:“可是長公主的吩咐嗎?”
雪禪點點頭,回說:“是啊,長公主特意囑咐了我叫我帶回去的……”
經雅聞言竟是笑了起來,嘴角微微彎著,比平日裡的那種淺淡笑容看上去要真得多了。
雪禪疑惑不解,經雅卻也不解釋,只把瓷瓶遞給了她。
接過瓷瓶收起來,雪禪便收拾了來時帶來的東西向經雅行了一禮告過退便閃身出去了,沒驚動周圍的任何人。
經雅在矮案前坐下,長嘆了一聲,心中積了幾日的煩躁不安才終於散去了。
這兩日她一直在擔心是不是自己哪裡說錯了,還是什麼地方做錯了,才惹得長公主不快。長公主不快也便罷了,若是因此長公主就疏遠了她和經家,那才是最得不償失的事情。
如今外人都以為她和長公主親近,皇帝那邊自然也是如此認為,若長公主的確與自己親近便罷了,她們若是就此疏遠了,那她才真是兩邊都不得好了。
不過長公主還肯幫她收著藥,也就是並未有要與她疏遠了的意思。
只要不是疏遠的意思,那她也就能放心了。
且這幾日裡,她總覺得長公主有些不對,說不上具體是哪裡,總之就是感覺有些奇怪,也許暫時不見面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於是,在羅平剩下的幾日裡,經雅仍是未見到長公主,偶爾有什麼話,也只由雪禪在中間傳遞下。
十天過去,春獵結束,一行人便收拾了準備回京去了。
經雅仍是和青陽郡主同車,兩人上了馬車後又等了一會兒,都以為姜玲不會再過來這邊了,卻就在隊伍將要啟行前,車簾被人拉起,姜玲彎著腰進了來。
第27章 慢青發作
青陽郡主看姜玲在車內坐下, 便很是不悅地皺了下眉頭, 卻也並說什麼。
倒是姜玲, 一坐定就向青陽郡主點頭行禮, 叫道:“青陽郡主。”
青陽郡主只輕哼了一聲,也不還禮回去, 就直接轉過臉去拉上毯子將自己裹起來靠著車廂閉目養神去了。
姜玲略有些窘迫地僵了一僵,才朝著經雅看過去, 叫道:“經小姐。”
經雅微一點頭, 輕輕嗯了聲作為迴應, 是剛剛好不遠不近的態度,也算是替她解了圍。
姜玲便很感激地衝著經雅笑了笑, 經雅淡淡頷首受下, 便拿過書看了起來。
是否要對姜老太師一黨人出手,還要在回京之後觀察一下皇帝的態度。現如今各方的意思都尚未明朗,貿貿然地就自絕了一條通路的事情, 絕不是她會做出來的選擇。
青陽郡主再怎麼討厭姜玲,姜玲也不能對青陽郡主如何, 畢竟身份在那裡。
而顧家的那位二小姐之所以會將討厭姜玲表現的那樣明顯, 也實在是有一份“家學淵源”在裡頭——兵部尚書郎顧知白, 與姜鳴平姜老太師,兩人曾在早些年前因政見不合而大打出手,雙雙負傷後又被一同降職。
此事之後便成了朝中眾臣底下私傳的一個笑話,不過是因著如今這兩人的地位擺在那裡,沒有人敢再輕易提起此事罷了。
但那事情的確是發生過的, 而知曉此事的大多數人又還大都健在,所以這兩家之間即便是想和解也沒有那臺階可下,更不要提顧尚書根本就不願和解了。
經家從來都是在正中的位置上,更是不可能明白地偏袒哪一方了。
她自然也當該是如此的。
經雅捧著書看了一會兒之後便突然覺得累了,強撐了片刻後更覺疲累不堪,頭腦裡也是一片混沌,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合起書,經雅閉上眼睛向後靠在車廂上,掐了掐指尖,卻毫無作用。
起先時她還能覺察到疼痛,可慢慢的,竟是連疼痛的感覺都弱了很多,且頭也越發沉重了。
經雅昏昏地靠著車廂,也不知道靠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