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溫南書身高一八零,他骨架偏瘦,就顯得修長,鄭雪蘭換上了柔軟的居家拖鞋,兩人站在廚房裡,她比一旁的兒子還要矮一個頭,溫南書怕她燙著,幾乎不怎麼讓她靠近。
有了第一次,鄭雪蘭就常常來溫南書住的地方,儘管埃德蒙不放心她懷著身孕這樣跑,但是抵不過鄭雪蘭想念兒子,只好多派了幾個醫護隨時跟著她。
溫南書拍戲忙,鄭雪蘭有時候是陪他吃飯,有時候是給溫南書帶來她新為他設計裁製的衣服,縱然這對母子之間還有些生疏,但有凱瑟琳童言無忌的調和,關係也在慢慢的相處中彌補。
《權杖》要趕在聖誕節之前上映,拍攝強度可想而知,其中溫南書飾演的巫靈刺客,更是他第一次嘗試這麼高強度、高難度的動作戲貫穿整個電影的角色。
他做事認真一絲不苟,為了一個鏡頭能有最好的呈現,拍攝上十幾遍也沒有怨言,這樣敬業的態度,也著實讓莫納森特記住了這個極有天賦的東方演員。
而為此付出的代價,則是溫南書身上到處都是被威亞和堅硬的道具服裝磨得傷痕累累,晚上跟裴煜打電話的時候都會累到睡著,要知道,他從不會敷衍裴煜任何事,所以裴煜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溫南書在那邊有多拼命了。
裴煜那邊也加緊了步伐,他向來耐心不多,更何況大洋彼岸的溫南書還時刻牽動著他的心。
董事會換屆決議會當天,裴煜全票連任毫無疑問。同時宣佈了另外幾人的任免檔案,包括何寄由秘書處升任為集團海外分部的總經理等,至此,裴氏未來大刀闊斧的專案核心領導層都成了裴煜的親信。
而裴志洪在短短一個月中,頭髮幾乎全白了,會議結束,他和裴瀧身邊最心腹的、這兩年幫他們運作貪腐行賄的兩位秘書,被門外突然到訪的檢方直接拿著批捕檔案帶走了。
而整件事沒有任何人通知他。
裴瀧看著眼前這一幕,身子彷彿被死死地釘在了座位上,他腳軟,站不起來。牢獄之災猶如陰雲下的暴風雨一般籠罩住了他,全看裴煜願不願降下這把刀。
他僵硬地轉過頭去看走的差不多空的會議室裡,被留下的高管請示事務的裴煜,裴煜就坐在那裡,往裴瀧這邊睇了一眼。
裴瀧被裴煜那一眼看過像是毒蛇扼住喉嚨,他知道他後半輩子的安危全在那兩個被帶走的秘書手裡了,換句話,他現在就像一條可憐的蟲子一樣被裴煜捏在手心裡,而裴煜坐著的那個位置,永遠和他無關了。
晚上,裴煜把白天的事告訴溫南書,別的沒多說,就說都處理好了,他後天就過來看他。
有時差,溫南書還正在拍戲,知道裴煜解決了手頭的麻煩也高興起來,裴煜見他高興,又多說了一會話,倆人現在就算是這樣聊一些有的沒的也是願意的。
掛電話前,裴煜說,宋楊在巴黎談生意,到時候一起聚聚。
溫南書的拍攝任務重,擠了一個晚上出來吃飯,裴煜也剛到,一眼就看出溫南書下巴又尖了不少。
裴煜皺眉:“怎麼回事?怎麼瘦了這麼多?”
“最近拍戲有點累,別擔心。”溫南書知道他最近拍攝強度大,整夜不睡也經常,瘦一些在所難免,他還刻意穿著長衣長褲,都不敢讓裴煜看見自己身上的傷。
倒是宋楊,他身邊帶著一個男孩。
“真的是溫南書!!南書哥!我可以這樣叫您嗎?我和我室友都是您的超級粉絲!您的每部電影我都刷了不止一遍!您可以給我在手機殼上籤個名嗎?!”
男孩見到熒幕裡的偶像很激動,他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長著一雙漂亮水靈的桃花眼,顧盼間神采飛揚,介紹時說在巴黎讀時裝,一直挽著宋楊的手撒嬌,與葉默那一般自卑羞澀的樣子完全不同。
聽裴煜說,宋楊和趙家小姐已經把婚結了,只是倆人一直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飯至末尾,裴煜出去接電話,男孩則在外面拍照,飯桌上只剩下溫南書和宋楊。
宋楊說:“這段時間的風波總算過去了,等你拍完電影,我一定包場給你們慶祝。”
溫南書答應,又問:“最近國內有事嗎?”
他常問裴煜,但裴煜都說不用他操心。
“沒什麼,裴煜出手你還不放心?裴志洪和裴瀧算是徹底完了,估計下半輩子都得看裴煜的臉色膽戰心驚的過日子了。倒是顧久笙,他被裴煜送去療養院之後割腕自殺了一回,被護工發現搶救回來了。”
“自殺?”
宋楊看溫南書詫異,意外道:“你不知道?裴煜他沒告訴你?”
溫南書搖頭,宋楊道:“唉,估計是裴煜不願跟你講,顧久笙自殺之後,齊照去求了裴煜好幾次想把顧久笙帶走,把裴煜頂惱了,差點翻臉,不過齊照也是我們在A市一塊玩的要好的,最後裴煜還是讓他把顧久笙帶走了。聽說齊照帶他去新加坡戒毒了,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溫南書聽罷,心底悵然。
“真不知道齊照那小子是中什麼邪了,就迷在顧久笙身上,為了一個吸毒的,不惜跟我們翻臉,真夠他的....”
宋楊話的剛落,突然夾菜的筷子頓了一下。
他說齊照中了邪,那他自己又何嘗不是中了邪?竟迷在那往生得一副怯懦又自卑的模樣,瘦的在床上抱著都硌手,大聲罵兩句都要嚇的發抖道歉的葉默身上。
溫南書看見宋楊悵神,偏頭看了眼外面花顏雪膚的男孩,那是和葉默完全不同的人。
他猶豫,還沒開口,倒是宋楊率先出聲了:
“找過,可他找不到了。”
宋楊不愛抽菸,這家米其林日料店也不讓抽菸,他拿著煙在指尖搓了兩下,又放下:“我半年前就去找葉默了,可是他搬走了,什麼都沒留。我知道他故意躲我,我給他打的錢他再沒取過,我找了他大半年,可中國這麼大,我實在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他了。”
宋楊深吸了口氣,肺裡像灌了玻璃渣,溫南書道:“…或許葉默是回去老家了,你想找他,去老家找找看?”
宋楊搖頭:“到處都找過了,他老家沒人了,葉默就他和他媽,我訂婚那會兒他媽在醫院裡就不行了,就剩他一個人,他那麼傻,膽子小,又好騙...,他是怎麼撐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