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耀輝笑。

趙康也笑。

兩個四十多歲，過去十二年，在陸地上，在他人面前光鮮亮麗的中年男人，這一刻，笑容裡滿滿都是感慨，都是無法形容的複雜意味。

十二年啊。

當年他們服下了面具男提供的血色紅珠，拖延了變異的同時，知道了這種變異，越遠離蛇母，就會越緩慢的道理。

他們回到家後，分批賣掉了寶藏，一共賣了幾百億。

幾百億啊……有了那麼多錢，留在陸地上享福多好？為什麼還要因為對面具男的一個承諾，而放著享福的好日子不過，豁出性命再回去對付極致可怕的蛇母呢？

何況，第五聯盟區，已經離迷霧小島足夠，足夠遠……

於是，他們背棄了承諾，緊跟著變賣房產，遠離了海岸線，一路搬家搬到了徹底遠離大海的陸地中心生活，希望能夠藉此進一步減緩變異的速度。

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安排確實有效果……變異的速度明顯減緩了。

可這只是身體上的……

心理上……決定背棄承諾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唐耀輝晚上躺在床上，一閉眼，面具男的身影，便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那道，孤獨，絕望，卻又堅韌，頑強，發誓一定要幹掉蛇母的身影……揮之不去，久久停留。

良心這玩意，是個無比奢侈的東西。

唐耀輝也不希望自己有這玩意，他恨不得自己能夠沒心沒肺，背叛了就背叛了，轉個身就可以忘掉。

可惜，他就是他，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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