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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餘果老頭笑完了就是大咳。他果然老了——裴紅欞一嘆——但他也還好小,有一種人,心裡有一處地方,幾乎是永永遠遠長不大的。
就象餘果老現在的大咳一樣,他正坐在車轅上,人顯得瘦瘦小小,一頭白髮在風中蕭然散亂。他蜷著一條腿、因為風溼;他的眼也混濁了,這時頭正一點一點地打著嘻睡。
還是二炳趕車,車行在臨潼以東十五里的地方,再往前就是潼關了,那是個險要所在。
車上還插著一把舊舊的鏢旗,旗上寫了四個字:“威正鏢局”。和那字型的飛揚虯勁相反,護鏢的老人未免顯得荒涼可笑。
這是一個人的鏢局。
局主,總鏢頭,鏢師,趟子手,都是他一個人。可“威正鏢局”二十五年前還號稱“天下第一鏢”。
為什麼?為什麼?現在只剩下一個衰年老者獨撐著這面舊旗?
裴紅欞看著車兩旁的山勢,越來越險,可能是為了逃避“五牲剎”,餘老人未過潼關,而是岔上了一條荒僻小路。車每一刻都在左搖右晃,和裴紅欞此刻的心緒一樣。
記得昨天,她還問過:“五牲剎是什麼人?”
餘果老收起他那把大關刀,輕咳道:“他們是東密的人。”
“東密也就是密宗東支,自漢代傳入,這近二十年他們發展極快,但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內幕,如果說還有人知情,那尊夫可能算是唯一的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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