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異常一定要打電話給他。
小劉來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
而趙錢也恢復了平靜。
他抬頭看著面前氣喘吁吁的小劉,眼睛紅通通的還掛著沒擦乾淨的淚珠,臉上卻咧開嘴笑道:“哥……”
小劉神色一緩,摸了摸他的頭。
“起來,回家。”
他站直身體,抱著攝像機乖巧的上了車。
小劉向秘書道謝,秘書連連擺手,隨即擔心的看了車裡的趙錢一眼,才轉身離開。
趙錢低著頭,突然問:“你會不會有一天也會忘了印宿。”
小劉開車的動作一頓,接著沉穩的回答道:“不會,只要你記得他,我就會記得他,趙殉也會記得他。”
趙錢滿足的揚起一個輕笑。
只是在後座的他沒有看到小劉眼裡一閃而逝的茫然。
這已經是不知道第幾次感到異常。
他聽到了,趙錢在哭。
很難過,很孤單。
印宿坐在搖椅上抬頭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遙遠的山河並沒有讓他完全的與趙錢隔斷。
他留在趙錢身上的「祝」起了作用,可頻率卻比他想象的要頻繁。
還有傳到他心裡的哭聲無時無刻都在影響著他。
大傢伙有些疑惑的看著印宿。
不明白一向勤勞的他怎麼今天一動也不動的躺在搖椅上。
沒有被細心照料的白菜已經漸漸帶上了灰色。
可印宿卻沒有看一眼。
“先生在想什麼。”
門外傳來一個聲音,讓大傢伙不安的蹦躂起來。
印宿神色不動,眼尾一瞥,震懾住動盪的龐然大物。
“先生在想一個人,若是想他,為何不去見他。”
門外的東西窺到了印宿的心,探到了他的動搖。
印宿並不答話,門外的東西自顧自的說道:“先生與我們不同,若是想離開,應當十分容易。”
這時,印宿才微微轉動眼眸,眉眼低垂,晦暗不明。
“我也有罪……”
外面的聲音一頓,連帶著焦躁的大傢伙也安靜下來。
他平穩的聲音不緊不慢,沉在陰影中的面孔看不清神色。
“只要是存在世界上的,無論是人,還是神,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生靈,就不可能無罪,只是罪分大小,而我的罪,是異界最大的罪。”
“那先生的罪是什麼。”
印宿不再開口,而外面的動靜停留了一瞬,也消失離開。
他看著又開始刨坑的大傢伙,突然說道:“在這之前,我有三大罪。”
無慾之罪,無愛之罪,無情之罪。
對生命沒有欲求,不愛世人,於萬物無情。
可是現在,他罪上的鎖銬有了裂縫,如果他離開,那麼異界就會發生異變。
都說天容萬物,神愛世人。
可這樣的愛最冷也最無情。
如果不是這樣,天道明明知道他有了人心會使異界不穩,為什麼還要送他去歷練。
又為什麼在他自尋死路的時候,還要救他一程。
他看不清,也看不透。
異界的海岸掀起層層波浪,其中一道濃黑的霧定定的看了兩眼,才靜默的離開。
而灰色的天空也在悄無聲息中形成了一個極小的旋渦。
這一切,印宿因為心底哭泣的聲音並未察覺。
小劉與趙殉不贊同趙錢再去公司,於是工作只好在家裡處理。
趙錢開啟很久都沒有用過的電腦,卻被裡面的一個檔案吸引了注意。
他點開,是印宿從滿頭黑髮還坐著輪椅出演第一部 電視劇到後面白髮醒目與他一同並肩參加典禮的影片。
裡面從印宿最開始的變化記錄到他最後一次出現在銀幕前。
原來,印宿早就在所有人的面前訴說著對他的每一次心動。
只是那時的他還不明白,自己對印宿的影響每一天都在加深。
“趙錢……”
門外傳來敲門聲。
趙錢回過神,突然他想到什麼,把門開啟將趙殉拉了進來。
“哥哥你看,這是印宿。”
趙殉看著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的電腦螢幕,眼眸微閃,他側頭看著滿眼期待的趙錢,薄唇微啟。
“很美……”
他記得,趙錢口中那個叫印宿的男人,是個很高很美,臉很白的長髮男人。
趙錢果然高興起來,蒼白了許久的臉第一次帶上了淺淺的紅。
“是的,他很美,比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美,能遇見他,我很幸運。”
看著沉浸在回憶裡的趙錢,趙殉突然感到悲傷。
他不明白,這個印宿到底是誰,讓趙錢這樣沒日沒夜的想念,讓他變成這樣蒼白瘦削的孩子。
明明,趙錢應該是個永不隕落的晨光。
趙殉低下頭,掩去眼中的閃爍。
至少現在,他還不想破壞趙錢的夢。
“吃飯……”
他轉身離開,與前方的小劉對上視線。
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對印宿的不解和對趙錢的心痛。
但都默契的什麼也沒說。
因為趙殉給予的肯定,彷彿重新給了趙錢希望。
他難得的把飯吃完,還主動的與兩人交談。
即使他口中說的依舊是那個叫印宿的男人。
他們也願意偶爾給期待的他一點回應。
趙錢垂下眼,輕聲說:“我會證明,他真的存在,也會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來。”
因為他承諾過。
即使所有人都忘了印宿,他也會記得他。
作者有話要說:這種執著就像是和全世界的抗爭ps:沒幾章,堅持一下,反正我先跑,你們殿後
第46章
趙錢的異常沒有瞞過外界。
所有人都在瘋傳趙錢已經瘋了, 即使趙殉已經極力鎮壓,可還是傳到了很多人的耳裡。
也有人趁這個機會去接近趙錢。
因為他們知道,只要他們說見過那個叫印宿的男人,趙錢就會信。
“小趙總, 這家的清酒很好, 你可以試試。”
這是一家異域風格十分明顯的日式餐廳。
只不過趙錢沒有心思觀賞, 而是靜靜的盯著面前的清酒, 輕聲說:“你說, 你記得他。”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想到自己將趙錢騙過來的話, 便啊了一聲, 毫不心虛的答:“是的,就是那個很高很美, 臉很白的長髮男人。”
估計現在全國都知道趙錢心心念唸的那個男人的樣子。
只有趙錢不知道,他陷入自己的臆想裡,天真的相信著一切。
“記得就好, 記得就好。”
他不求什麼。
只要能有人記得印宿,他就滿足了。
男人眼裡閃過一絲精光, 將杯中的清酒向趙錢的方向推了推。
“小趙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