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推啊,我又不喜歡他……”
說到一半,江酌尾音驟然剎車。
他聽見了一聲變了調的抽泣。
肩頸處溼溼涼涼,像是灑了幾滴水上去,範圍還在不斷擴大。
陸寒生哭了。
他突然側過身,反手摟住江酌,腦袋頂在他脖子上,後背劇烈抖動起來,喉嚨裡傳出愈發急促的喘息。
“……陸總?”江酌把手指伸到下面,輕輕一捻,再一抬手,指尖上都是冰涼的水漬。
“你不要再走了……我.操江酌你這個死沒良心的兔崽子……你說走就走,你覺得我追得上你嗎,欺負殘疾人有意思嗎……”
半晌,陸寒生惡狠狠地吐出一句滿帶溼意的話,他手指用力抓著江酌的衣服,骨節發白。
他費力地大口喘了一下,聲線顫得厲害,嗓音都是一頓一頓的:“你走那麼快……我怎麼追都追不上……只要你打定主意想離開我,我就真的、真的……你讓我怎麼能追上你!?”
“……我不會走了。”
江酌手臂收緊,抱著陸寒生,感覺鼻子發酸。
陸寒生長舒一口氣,到底是顧忌著車上還有別人,沒再繼續失態地哭下去,聲音卻仍舊在抖,像是下一秒就要破碎。
“我錯了,今天……今天對你說了很多氣話,可我真的害怕……你會喜歡上週馳…”
江酌皺起眉來,很不服地反駁:“我確實討厭你說的那些所謂的氣話,什麼叫周馳比你有錢比你健全,你為什麼要覺得我會看上週馳?”
陸寒生手指慢慢收緊,他很是酸澀地輕輕吐出一句話:“因為你喜歡錢。”
因為喜歡錢,所以才願意來討好自己。
又因為如此,所以隨時都可能拋棄自己,去找另一個更有錢的人。
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徹底留住江酌……
江酌“嘶”了一聲,心說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形象就這麼糟糕了,他拇指蹭過陸寒生耳後的肌膚,坦然道:“你沒說錯,我就是喜歡錢,不過我只喜歡一個人的錢啊。”
陸寒生終於抬起臉來,望著他,眼底溼潤的一片,臉上滿是淚痕嘴唇顫抖:“是……”
江酌從兜裡掏了張衛生紙給他擦擦臉,沒有回答陸寒生,反而轉移了話題:“陸總,落落今天告訴我劇組裡有人說我閒話。”
“…他們怎麼說你?”
陸寒生任由他給自己擦眼淚,問道。
“他們說我找了個金–主,天天不知道努力,就知道吃金–主軟飯,”江酌委屈地一癟嘴,“這些就算了,他們居然還說我賣–身,你說是不是很過分?”
陸寒生不由自主皺眉:“誰說的,告訴我。”
江酌搖了搖頭,靠近陸寒生:“誰說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他們都汙衊我賣–身,不如就讓我坐實這個罪名吧。”
“你胡亂講什麼呢?”陸寒生很不滿。
“陸總。”
江酌很輕地抓住陸寒生的胳膊,一雙眼睛映出昏黃溫柔的碎光,他慢慢彎出一個微笑:“你說,我既想要吃金–主的軟飯,又想吃金–主,會不會很貪心?”
“你……”
陸寒生嘴唇微張,愣愣地看向江酌,大腦瘋狂解析自己聽到的那句話的意思,一時間竟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漸漸的,紅暈一點一點爬上他的臉頰:“你是說……”
“我喜歡你。”
江酌直視著陸寒生的目光,快速吐出這四個字,抿了抿嘴唇,心臟砰砰狂跳了起來。
在沒有得到答案前,江酌也無法百分百確認陸寒生的想法。
但不管怎麼樣……
這個念頭一日比一日強烈,他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正當江酌忐忑時,領口處猛地被揪住,他的身體不得不順著那股力量前傾,下一刻,唇瓣上襲來軟而涼的觸感。
還溼溼的,嘗在嘴裡有股鹹味。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江酌瞪大眼睛,腦中空白了一瞬……隨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他其實也只是告個白而已,沒料到陸寒生這麼激動……
算了算了,親就親吧,陸總還挺香的。
江酌徹底安心了,他乾脆放鬆身體,閉上眼睛,摟著陸寒生的腰,全身心地投入到這個稍有粗暴的吻中。
像是怕他跑了一樣,陸寒生死死擰著江酌的衣領,拽到自己面前,甚至是帶了點拆吞入腹的狠絕的意味,瘋狂廝–磨著他的唇舌。
“你想要什麼……所有的一切,我都會給你,只要你開口,我就一定會答應——”
“但要是敢去找別人,我絕不會讓你有好下場!”
親吻間隙,兩人短暫分開,陸寒生喘息著,雙目赤紅,狠厲威脅,然而眼底仍舊泛著水光,還是暴露出了他小心翼翼的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張管家:我不該車裡,我該在車底
感冒了,昨天沒更新,今天這章也寫的好費勁,乾乾巴巴麻麻賴賴的,對8起,再次鹹魚躺平
另外,心臟病還需要正確的治療姿勢,不能像陸總一樣又顛又坐還情緒激動強吻別人
已經想好下一本寫什麼了,大家可以點開我的專欄看看,求預收_(:_」∠)_
☆、第十四章
江酌禁不住輕笑出聲,蹭了蹭陸寒生:“我會有什麼下場?”
陸寒生吸吸鼻子,紅著眼睛看他,卻說不出話來。
“我不去找別人,”江酌一手扣住陸寒生的後頸,將他抱在懷裡,“陸總是最好的,不要哭了。”
陸寒生將額頭抵在他肩膀上,深深地呼吸著江酌身上的味道,乾燥又溫暖,令他不由得升起一絲安心的睏意。
車子駛進融融夜色裡。
……
……
回到家中,江酌正要把陸寒生推進玄關,幫他換鞋,就見張管家端了兩個碗從廚房裡走出來。
“這是什麼?”
江酌把拖鞋放到陸寒生腳旁,抻著脖子看了一眼,問:“宵夜嗎?”
生日宴上他吃得不是很多,又被亂七八糟的事一折騰,現在又覺得有點餓了。
一時間江酌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兩個碗上,自然沒有注意到身邊陸寒生不自在的神色。
“是的,”張管家應道,把餐具放上桌子,“海鮮粥,還有幾盤小菜,再吃一點吧。”
他剛要說這可是陸大總裁親自為他做的,那邊陸寒生就接連咳嗽幾聲,警告似的衝張管家挑眉。
不、許、說。
張管家頓時會意,立馬改口:“讓酒店送來的。”
江酌不疑有他,之前在陸家主宅的時候鐘點工就偶爾會做宵夜,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他推著陸寒生去洗了手,隨後便回到餐桌旁。
“嚐嚐吧。”陸寒生將勺子遞到江酌面前,他看著江酌接過,心滿意足地吃起來,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