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們才到玉屏山的腰部,不過前面已經沒了車路,只能甩著步子向前走,刺蝟想的還挺周到,叫了兩個人幫我,開始是以為和我扯談聊天的,到現在才知道,這兩個人這會兒成了挑夫,我只是拿著最簡單的隨身物品,其餘的都是前面的姑娘和中年人拿走了。
又走了一小時後,這裡的樹林子儼然茂密了許多,地上的雜草將前面的路完全淹沒了,三人拿著木棍在地上亂扒,按著中年人的說法,不是怕蛇,也不是怕鬼,因為這些地方經常有野味出現,所以怕我們踩到野豬套,那玩意兒可以直接廢了一條腿。
從茂密的樹林進去,差不多又走了一個小時,前面出現一個光點,很像是一個人拿著手電筒在四處照射,我是本能性的停了下來,要知道,這荒山野嶺裡面,這他媽能有人就怪了,不是鬼就是找我們麻煩的人,不過身邊的妹子笑了一臉說道:“彭哥別擔心,我之前就看見這訊號了,那不是別人,就是我們上山的兩個兄弟。”
我特-麼-的有點尷尬,我都沒注意什麼時候天上有燈光閃過,並且在沒見面,僅僅是靠天上一點光束就能判別敵我,這妹子的觀察力已經十分了得了,很坦然的說,幹這行的人都不能從外表判定一個人。
那頭的光束似乎也沒躲閃的意思,既然打著電筒在我們面前繞了好幾個圈,最終停在了我們的跟前,差不多臨近的時候,那頭傳來爽朗的笑聲,然後妹子就和那頭的人打起了招呼,由於我們是逆光狀態,那人的臉完全是看不清楚,而這人的聲音像是很熟悉,只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
當介紹我這個彭爺的時候,那頭的人突然楞了一下,然後將手中的電筒垂下去,這就將臉湊了過來,我也是十分的好奇,明明感覺這人聲音似乎在哪裡有映像,卻一點也想不起來,四目相對後,我算是看清楚這人了,這他媽的就是張師傅,張師傅看了我一眼,也是立馬認出了我,拍著大腿叫道:“小彭?彭爺?你啥時候成了爺了?”
說完後,一把抱著我就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對於我來說的確有點尷尬,這圈子還真的挺小的,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點,我是一個勁的拍著張師傅的肩膀問道:“怎麼是你?”
其實我好奇的問問,誰料這傢伙在摟著我的時候,在我耳邊笑聲的說了一句話,這聲音小的連我都剛剛聽的到:“不想死就別亂說話……”說完這話後,張師傅又抱著我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還是很爽朗,沒想到的是,這傢伙裝的還很像!
身邊的兩人很是驚奇的看著我,等我兩人鬆開,他兩人驚訝的問道:“你兩人認識?”
“何止是認識,張師傅的大名我早就聽過。”我回了一句,張師傅有點尷尬,或許是怕我說漏了嘴,馬上接著我的話匣子說道:“彭爺的大名誰不知道?當年和四爺一起出生入死,我們以前就認識了。”
這兩人雖說有點驚訝,但是還點不住的點著頭,我不知道張師傅來這裡的目的,但是絕對不是那麼純粹的,現在只能幫著他胡說八道了,畢竟這人是鍾叔手下的人,對我還有恩情。
“既然兩位都認識,我就不多說了,按著白大哥的交代,叫我把你帶到這裡找到他就算是完成任務了,我們也有許多的事情要做,就恕我們招待不周。”妹子說道這裡,雙手一拱,笑著說道,看架勢是要回去了,沒等我拱手,張師傅做了個鬼臉,一把逮住妹子的肩膀,就摟在了懷裡,這還叫道:“你彭爺在這裡悶得慌,要麼你留下來?”
妹子掙扎了許久才掙出來,紅著臉看了我一眼,也沒敢發作,但已經不敢靠張師傅太近,在說上幾句客套話,兩人丟下東西飛一般的逃走了。
張師傅看著這兩人走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冷了許多,當撿起地上裝備的時候,這就問道:“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我還問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反問道,然後接著說道:“你之前來國內也沒告訴我是幹什麼,我沒想到的是在這裡碰見了你。”
“很多事情你不知道還好點,這都是逼於無奈。”張師傅說完,蹲在地上點了一支菸,臉上愁眉苦臉的,像是吃了黃連一樣,感覺很不好。
“啥事兒?連我都不能說?”我蹲在地上也吧唧吧唧的抽起了煙。
張師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問道:“難不成你對你鍾叔都信不過?”
“那倒不是。”
“那你就別問了。”張師傅拒絕的很乾脆,幾乎是保守如瓶,接著說道:“還有,無論我做什麼,你只要知道一點,那就是我不會害你,還有,以後有人問起你和我怎麼認識的,就說在老些年就認識了,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我點了點頭沒繼續問下去,這傢伙不想說,就算是威逼利誘都沒辦法的,就是我覺得張師傅這味道有點不對勁,這他媽像是乾地下黨的戰士呀,哪裡像是個手藝人?
山上的風很大,兩人抽完一支菸的功夫,兩人凍的渾身發抖,要是在蹲一會兒,我恐怕會變成冰棒,還是張師傅站起身提起裝備,墊了一下,估計有點重量,擺了擺頭說道:“沒想到你之前也是幹這行的,但看了你裝備,感覺也不像,這麼臃腫,怎麼下地幹活?”
我提起其他兩包東西,兩人準備繼續向前走,按著張師傅的說法,前面有個夫子廟,當然這種夫子廟並不是拜孔夫子的,而是這些土夫子搭建房屋,十分的簡陋,躲避一下風寒還行,要想住好幾天,估計糧食和水都供給不上。
我是一路上給張師傅說我自己的事情,最後說我欠了別人十來萬,這會兒沒錢還了,那頭還是高利貸,張師傅聽到這裡突的停下來說道:“就這麼點破事兒?沒別的事情了?”
我詫異的看著張師傅,點了點頭,這傢伙丟下裝備說道:“這還不簡單,我勸你還是別找耳力了,你要是缺錢,我明天送你貳拾萬夠了吧,你在這裡耽擱我時間,不如你明天趁早拿著貳拾萬回去吧。”
張師傅的心我理解,的確我來這裡打擾了他的計劃,但就這麼被人打發走了,還真的不是滋味,不過想想龍萍和自家的爹媽,要是不接受,我真的找不到耳力怎麼辦?思前想後,還是答應了下來,既然能解決的問題,何必那麼的麻煩,至於張師傅要做什麼,那是他的事情,反正他是不想我打擾他,這麼一來,大家都省心。
只是就算現在答應下來我也沒法下山了,只能去那頭的夫子廟居住一萬,等明天張師傅寫個字條我去取錢了,至於那夫子廟還真的簡陋,就是幾塊木板拼裝起來的,由於縫隙還沒合攏,那風一吹,裡面的人就瑟瑟發抖,雖說少了一堆火,前面是暖和了許多,但是背後還是冷的刺骨。
吃了點東西,兩個大男人睡在火炕的兩頭扯起了鬼話,在我的認識中,張師傅是那種比較猥瑣,並且是玩世不恭的那種男人,這個性很特別,只是這次和我聊天,張師傅總是唉聲嘆氣,說自己有一個女兒,現在也有好幾歲了,只是一直生病,這次執行任務完全是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