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燻得顧海半個身子都在發熱。
“你的意思是,他們怕被說閒話?”
白洛因遲疑了一陣,肩膀塌了下來。
“我總覺得鄒嬸在騙我爸,我覺得她和她丈夫早就離婚了。你想想啊,她都在這住了好幾年了,他丈夫逢年過節都不回來,正常麼?”
顧海瞧見白洛因這副神神叨叨的模樣,直想揪他的小耳朵。
“你聽我說話沒啊?”白洛因在顧海的肚子上打了一下。
顧海攥住白洛因的手,笑著說:“聽到了,你不就是想說鄒嬸是寡婦麼?”
“是啊,可我爸總否認。”
“我覺得叔心裡肯定明鏡兒似的。”
顧海一邊說著,一邊用粗糙的手指摳著的白洛因的掌心,指縫……每一條掌紋,每一絲指紋,都用指尖輕輕滑過,看似漫不經心,卻又帶著玩味的撥弄。白洛因手心上的那些敏感神經全都活躍起來了,帶動著胳膊都在發麻,他想開口怒斥顧海一句,可顧海突然又沒了動作,只是緊緊地握著他的手。
“你爸和別的女人這麼親近,你心裡就沒一點兒不樂意麼?”
“沒有,我一直勸我爸把鄒嬸娶回來。”白洛因語氣很淡然,“從我記事兒起,我爸就一直這麼單著,總不能讓他這麼過一輩子吧?”
“你沒想過讓你媽和你爸復婚麼?”
“從沒有過。”白洛因很篤定,“我寧願是鄒嬸,我不想讓我爸再受罪了。”
顧海聽到這話,心情有些複雜。
白洛因繼續在一旁說道:“其實我爸不和嬸兒合夥開店,也不完全是怕人說閒話。你想想看,現在這個店已經是鄒嬸的了,我爸肯定拉不下臉插進去一腳。咱們都是男人,都理解這種感覺,如果換成別的女人可能還有戲,鄒嬸,肯定不可能。”
“也是。”顧海若有所思。
被窩裡陷入一片沉寂,白洛因把被子掀開,大口大口呼吸著外面的空氣。
顧海看著白洛因有規律起伏的胸膛,和閉著眼睛深呼吸的模樣,心臟又開始不規則地跳動。白洛因微微開闔的嘴唇帶著一抹剛毅的魅惑,顧海很清楚,這是男人的薄唇,肯定不如女人的柔軟,可顧海卻有種想去親吻的感覺。
他知道自己的心越來越扭曲了,但是他無意去糾正,他很清楚自己對別的男人都沒有這種感覺,單單是白洛因。也許是太欣賞,太喜歡,太在乎,讓一份友情的小雪球越滾越大,最終滾出了邊界線,滾出了顧海可以掌控的視野,但他卻不想追回,他寧願享受這種放縱忐忑的快樂。
夜裡,起風了,顧海去關窗戶。
剛躺回床上,白洛因突然翻身靠了過來,腦袋尋找最柔軟的依託點,最後停在了顧海的肩窩處,溫熱的臉蛋貼在顧海左半邊的胸膛上,清爽的頭髮灑在了顧海的脖頸周圍,胳膊輕輕一環,隨意搭在了顧海的小腹上,神情很是愜意。
顧海有些猝不及防,被壓著的那條胳膊都不捨得抽出來,生怕這麼一動,白洛因就會無意識地翻回去。直到白洛因的呼吸變得均勻,顧海緊繃著的肌肉才鬆弛了下來,他垂下眼皮看著懷裡的人,手輕輕撫上他的臉蛋兒,像是在觸碰一件珍稀的寶貝,小心到了極致。
然後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一個美好的夢境……
第一卷:悸動青春 72白漢旗走運了。
“白師傅,廠長找您。”
白漢旗摘下防塵面罩,拖著疲倦的身軀走進了廠長的辦公室。
“老白,來,快坐下。”
平時喜歡板著臉的廠長今兒不知怎麼了,說話客客氣氣的,不僅給白漢旗搬來了一把椅子,還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
白漢旗納悶,廠長這是要幹啥?
“老白啊!我們廠子決定解僱你了。”
白漢旗心裡咯噔一下子,緊跟著臉就白了,他算是明白廠長為啥一反常態了,鬧了半天是要解僱他。白漢旗端著茶杯的手有些哆嗦,他起身把茶杯放回廠長的辦公桌上,直挺挺地站在廠長面前,一副犯了事兒的模樣。
“廠長,您知道的,我兒子讀高中,正是需要錢的時候。我還得養活老家,每個月都得看病拿藥……”
“我知道。”廠長打斷了白漢旗的話,“就因為這樣,我才答應辭了你,要不然像你這種幹了十多年的老工,我是真捨不得放你走啊!”
“那為啥還要辭掉我?”白漢旗急得直攥拳頭,“您這不是把我們全家往絕路上逼麼?”
“怎麼還往絕路上逼啊?”廠長被白漢旗繞糊塗了,“那邊沒給您去電話麼?”
“哪邊啊?”白漢旗一臉茫然。
廠長焦躁地抓了抓頭皮,“看來你這還沒收到信兒呢!這樣吧,我給那邊去個電話……”
話剛一說完,就有人敲門了。
廠長開啟門,瞧見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立刻笑臉相迎。
“哎喲喂,您可算來了,我正要給您打電話呢!”
男人笑著點點頭,目光轉移到白漢旗那裡,“這位是?”
廠長立刻叫來白漢旗,“這就是老白,您要找的那個人。”
男人立刻伸出手。
白漢旗抱歉地笑笑,“我手上有灰,還是算了。”
男人沒再強迫白漢旗,廠長則主動在一旁引薦。
“這位是同潔製冷裝置有限公司的人事部經理,姓苗,您就叫苗經理就成。”
白漢旗朝苗經理點頭示意。
廠長又給苗經理倒了一杯水,而後找個藉口離開了,屋子裡就剩下白漢旗和苗經理。
“是這樣,我們公司想聘請您過去做技術部門的工程師,月薪稅後兩萬,每個月都有一次旅行贊助,住房補助5000,交通補助2000,餐補2000,年終獎是您半年的工資。一天工作八個小時,節假日雙休……”
白漢旗聽得耳朵都木了。
“苗經理……你們公司不是印假鈔的吧?”
苗經理正說得盡興,被白漢旗這麼一打斷,儼然有點兒適應不過來。
“白師傅真幽默。”
白漢旗乾笑兩聲,“不是我幽默,是你們給的條件太不靠譜了。”
苗經理拿出自己的名片,“您在這廠子幹了十幾年了,也知道這個廠子的業務往來,我們公司一大半的零部件都是你們廠子生產的,我和你們廠長又認識,您還不相信我麼?”
白漢旗還是無法置信,“關鍵是我沒有那門兒技術,怎麼能去你們那當工程師呢?”
“這您就別管了,到時候自有人帶您。”
“既然這樣,你們幹嘛不直接找個工程師呢?多省事兒!”
苗經理腦門兒上不停地劃豎道兒,這人也太軸了吧?多好的機會啊,要擱我這死活也不放手啊!他倒好,還替別人著想呢?!
“白師傅,您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