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的大個頭,又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倒在地上的人疼得嗷嗷直叫喚。
一行人玩得正興起,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白洛因回來了,讓他和顧海摔。”
此話一出,起鬨聲響徹整個樓道,在顧海來之前,白洛因也是輕易不出手的人,他力氣不算最大,但是技巧性和敏捷性很強,一般和他摔的人都很難佔到便宜。
顧海在瞧見白洛因的那一剎那,心情起伏跌宕了好幾個來回。先是鬆了一口氣,心裡透出淡淡的喜悅,結果看到他的臉色,心又一下揪了起來……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情緒受白洛因的影響如此之大,好像不受控一樣地跟著他的情緒在走動。
“來,咱倆摔一次。”
白洛因主動宣戰。
顧海覺得白洛因很不正常,特別不正常,他還在琢磨這個問題的時候,白洛因已經上腿了。幸好顧海扎步足夠的穩,不然白洛因這猛地一腿,一般人早就橫在地上了。吃了一虧之後,顧海才正視起眼前的這個人,他心情不好,他亟需發洩,於是,我得陪著他。
兩個人僵持了幾秒鐘,白洛因再次主動進攻,他喜歡尋找別人的防守漏洞,顧海的漏洞似乎很好找,也很好下手,關鍵是他的手臂和腿部力量太足了。即便是找到漏洞,白洛因也很難把他絆倒,他就像是一塊千斤巨石,你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你也挪不動。
顧海瞅準了機會,在白洛因頻頻進攻,手臂用力而腳步頻頻變換之際,猛地閃到他的身後,胳膊迴環住他的腰身,企圖把他的重心帶偏,結果白洛因識破了他這一伎倆,手肘猛地用力戳向顧海的腰眼處,這是顧海最脆弱的地方,白洛因這麼一頂,顧海往後撤了幾步。
這小子夠陰的,一下就找到了我的軟肋……
顧海一側的腰身還在酥麻中,白洛因再次撲了上來,這一次勢頭更猛。顧海覺得,白洛因絕對是受了什麼刺激,要不然不會一副置他於死地的架勢。他不敢硬著來,他怕摔著摔著真摔急了,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白洛因。
一定得儘快結束。
結果,事實比顧海想象的要艱難,他確實小看白洛因了,他不出招則已,一出招就是狠招,專門往顧海的軟肋上攻。這也就是白洛因,要是換成別人,顧海早就一拳頭給他對到南牆邊上去了。
白洛因看出來了,顧海是個練家子,與這裡的同學都不是一個級別的。他的每個動作、每個步伐都是有套路的,他肯定受過特別訓練,不是他幾個江湖手法能夠對付的。
他只能狠拼。
不管是他摔還是自己摔,只要摔兩下子,他的心裡就能痛快一點兒。
顧海覺得今天的白洛因有股山呼海嘯欲來的架勢,那眼神中分明寫著我要摔死你。他的唇邊一直帶著笑,但是是冷笑,他的眸子深處是在渴望一種絕地逢生的解脫。
白洛因的汗珠順著額頭滴下,肆意中帶著一股野性,顧海一直很穩,堅毅中帶著魅惑,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抱在一起,暗暗較勁兒中又帶著對彼此的賞識。顧海不捨得讓白洛因摔,又不甘心自己摔,白洛因在顧海的眼眸深處看到了一種寬慰,他的心情竟然慢慢地開始癒合……
瞅準了一個機會,白洛因攻了上來,顧海一直在退,他的重心刻意朝後,給白洛因製造了一種假象。白洛因進攻過急,顧海瞅準了他的腿上的空當,猛地一腳絆了過去。
這是自殺式的一腳,因為顧海的重心放得很低,把白洛因絆倒的同時,他自己也仰臉合天地倒了下去,正好在下面做了白洛因的軟墊。
白洛因知道,顧海是故意讓著自個。
上課鈴響了,所有人都開始往教室裡面衝,一邊跑還一邊回頭鼓掌。
摔下去的一瞬間,顧海的手正好按在白洛因的臀部,這會兒沒人了,他突然產生了流氓一把的衝動。不僅沒拿下來,還故意捏了好幾下。
“挺有彈性的。”顧海玩味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英俊面頰。
白洛因用兩根手指在顧海的腰眼處戳了戳,臉上帶著壞笑,他知道顧海這地方有傷。
顧海立刻繃緊腰身,不知道為什麼,別人碰他這裡,他都會鑽心地疼,可白洛因碰他的這裡,他只有麻的感覺。而且這種麻順著一根神經遍佈到全身,以至於顧海眯著眼看向白洛因的時候,突然覺得他的笑容很炫目。
“還不起啊?上課了!”白洛因從顧海的身上站起來,用腳踢了他一下。
顧海的眉間擰起一個十字結,難受勁兒裝得倍兒像。
“我起不來了,摔著後腦勺了。”
白洛因心裡暗忖一聲,摔著後腦勺礙著站起來什麼事了?存心耍賴不是麼?心裡這麼想,可真瞅著他躺在這冰涼的地面上,還真有點兒不忍心。
手一伸,攥住了顧海的手。
還沒使勁兒,顧海起來了。
起來之後,還不捨得把手撒開,一個勁兒地往自己的後背上帶。
“給我撣撣土,我夠不著。”
“別蹬鼻子上臉啊!”
白洛因使了好大勁兒,愣是沒扥開自己的手。
顧海還覺得委屈了,死皮賴臉一頓蹭。
“敢情我在底下給您墊著土,您沒有一點兒不落忍唄?我就是活該,我活該挨摔。”
白洛因瞧見顧海這副模樣,真想踹他兩腳。
可今個不知道怎麼了,手腳都不好使喚了。
“趕緊進去吧!”
白洛因把顧海往前推了一把,隨便撣了兩下。
此時此刻,如果有人給顧海灌一桶水,他的心窩子裡絕對能開出一朵花來。
第一卷:悸動青春 49我可能真醉了!
顧海把白洛因送回來,白漢旗正好在衚衕口和人聊天,瞧見顧海和白洛因回來,立刻收起馬紮兒,眼角笑出了一層褶兒。
“大海啊,就在這吃吧,別走了”
白洛因斜了白漢旗一眼,暗示意味特別明顯,您讓他幹什麼啊?他這人聽不出客氣話來,您讓他一句他準得在這吃。
“好嘞!叔都這麼讓了,我也不好意思走了。”
果然如此!
白洛因擰巴著兩根眉毛,充滿敵意的眼神看向白漢旗。
“今個是你鄒嬸做飯,虧待不了他。”
“甭讓我嬸兒給他做飯,換您做!”
白漢旗站在原地愣了一刻鐘,這到底是誇我呢還是罵我呢?
顧海走進廚房的時候,鄒嬸正在擀麵條,又粗又大的擀麵杖來來回回在面上軋著,平整之後疊成數層,噹噹噹……密集又勻實的刀工,話說間麵條就切好了,一根根粗細相同,長度相仿,根本看不出是手擀麵,完全是機器軋出來的水平。
“嬸兒,您的刀工真是厲害啊,練了多久了?”
鄒嬸笑得溫和,“這還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