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夜古城也就成了無數探險者、考古隊進入塔克拉瑪干沙漠之前最為重要的一個補給點。
可即便是被無數探險者、考古隊定性為進入塔克拉瑪干之前最重要的一個補給點。
實際上平常時候,西夜這做在歷史長河當中起起伏伏了數千年時間的古城,早已經沒了千年前的繁華。
可那天我們趕到西夜古城的時候,整個西夜古城卻像是炸了鍋一樣,出奇的熱鬧。
原本透著一股落敗蒼涼感覺的低矮城門口前、古城內黃沙遍地的殘垣斷壁前,到處都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駝隊。
古城中央一堆巨大的篝火,那沖天的火光,更是照亮了這做千年古城上方的大半天空。
大概是因為在黑沙漠那死氣沉沉的環境下呆了太久的時間,那會我們看到西夜古城裡如此人氣鼎沸,一時之間都有些不適應。
“格老子滴!”
“走了這麼久,八爺我都快忘了怎麼跟活人打交道了!”
最先回過神來的陳八牛扯開嗓子大聲嚷嚷了起來,就連素來喜怒不形於色的老奎班長臉上也是不自覺露出了一抹驟然一鬆的淺笑。
說來也不奇怪,要知道自從離開那羅布族後裔的古村部落之後,我們就完全進入了塔克拉瑪干的深處,那地方也許你走上一年半載,也不見得能碰到個活人。
再加上我們一路上,都是在各種古墓之間穿梭,還真像是陳八牛說的那樣,一路上都是和死人打交道。
在說簡單一點,就好像是突然從深山老林裡,迴歸到了現代文明裡一樣。
所以不單單是陳八牛那傢伙興奮,其實我和周建軍心裡也很高興。
可還沒等到我完全喜上眉梢呢,我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當時我們四個人又累又渴的站在西夜古城城門口。
西夜古城裡人來人往,各種駝隊進進出出,街道兩旁,更有許多商販在擺攤做生意。
可詭異的是,明明你能看到許許多多的人在古城裡進進出出、商業貿易,可卻是聽不到半點聲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作祟的緣故,甚至於我都覺得沒聽到什麼腳步聲。
感覺眼前那西夜古城的繁華和人聲鼎沸,就像是一部無聲電影。
更加奇怪的是,我還看到每一個進入西夜古城的人,臉上都戴著一個面具。
一個嬰兒的面具。
常理來說,剛出生的嬰兒,一笑一顰甚至於是一個眼神,都絕對算是這世界上最純潔的東西,不自覺就會給人一種很和諧很舒心的感覺。
可那些人臉上戴著的嬰兒面具,卻是總給人一種很陰邪的感覺,怎麼說呢,那些人臉上戴著的嬰兒面具,雖然也像是初生兒一樣嘴角微微上揚。
可那笑容,怎麼看都透著一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在配上那嬰兒面具下,那一雙雙早已經被各種慾念填充滿的眼睛。
極度純潔和極盡汙穢的搭配,看的久了,就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看了一會,我已經是覺得後脊背有些發毛了,也就慌忙收回了視線。
等我側過頭的時候,才發現陳八牛和老奎班長他們也是神色古怪,顯然也是察覺到了眼前那繁華,總是透著一股子邪性。
“九爺,咱……咱這該不會是遇到鬼唱戲了吧?”
“以前我在東北那旮沓插隊的時候,聽那屯子裡的老人說過以前他們那裡有個大地主。”
“壽宴的時候那大地主請戲班子來唱大戲,結果不知道咋地發生了大火,全都死了。”
“往後屯子裡就老有人能聽到、能看到哪地主家的大宅子裡有人唱戲。”
眼前那半點聲響都沒有的繁華,在加上那一個個從你面前走過的詭異嬰兒面具,本就足夠滲人了,又被陳八牛那傢伙這麼一胡咧咧,連我都忍不住渾身狠狠哆嗦了一下。
“行了八爺您可甭胡咧咧了,什麼鬼唱戲,這塔克拉瑪干沙漠裡走一遭,您是不是把咱領袖打到牛鬼蛇神的口號都給忘了?”
“這青天白日的那來的鬼唱戲,你沒看到地上都有影子?”
農村裡的老人給你講鬼故事的時候,總會提到一件事,那就是鬼是沒有影子的。
至於這東西是真是假,沒人能夠說得清楚。
只是當中那種情況,我也只能用這個理由來反駁,同樣的也是給自己找一個心安的藉口吧。
“他們不是鬼,是人!”
就在我和陳八牛都為了是人是鬼這個問題各持己見的時候,一路上都幾乎沒有開口說過話的老奎班長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老實說當時西夜古城裡那明明人來人往,卻半點聲音都沒有的場景,反正是唬的我不敢輕易進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路上各種邪乎事經歷的太多,反正那會我是有些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更弄不清楚眼前突然繁華起來的西夜古城,到底是數千年前的死人亡靈復活了,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所以老奎班長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陳八牛和周建軍,我們三個人幾乎是同時轉過頭齊刷刷的看向了老奎班長。
“老奎班長,八爺我看這就是鬼唱戲,您又不是小時候喝過狗奶、吃過老鴉眼,還能看得出這是人是鬼來?”
陳八牛所說的喝狗奶、吃過老鴉眼,也算是民間傳說。
在民間傳說裡,狗眼,特別是大黑狗的眼睛,最能看到人看不到的東西,而烏鴉這種東西,本就叫報喪鳥,所以民間傳說裡烏鴉的眼睛也能夠看到其他東西。
而如果人要是小時候吃過大黑狗的狗奶或者是吃過老烏鴉的眼珠子,也就能夠看到那些東西。
至於這是真是假,我沒試過,也就沒法定論了。
而老奎班長面對陳八牛的嚷嚷和質疑,也沒有去辯解什麼,只是轉過頭看著我們語氣格外低沉的說了一句。
“七月十四、泣血崖、嬰兒墳!”
雖然我們都不知道老奎班長說的泣血崖、嬰兒墳是什麼東西。
可單單只是那六個字,以及老奎班長說話時候額頭上緩緩往下滾落的冷汗珠子,就已經讓我們三人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
在加上那古城裡像極了無聲恐怖電影的畫面,就更讓人不寒而慄了。
“老奎班長你說是啥玩意,咋感覺那麼滲人呢?”
最先回過神來的陳八牛,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忍不住追問了下去,我和周建軍也把詢問的眼神朝老奎班長投了過去。
“這件事我也是聽兵團裡一個戰友說起過嘛,知道的不是很詳細嘛。”
又過了許久,老奎班長才把有關泣血崖和嬰兒墳的故事告訴了我們。
據老奎班長所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處於南絲綢之路的西夜古城,還是極其繁華的存在。
當時西夜古城的統治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聽說了長生之說,竟然開始大肆蒐羅新生嬰兒煉製人丹。
說到了這裡的時候,老奎班長停頓了一下,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珠子,嘴唇上下動了好幾次,卻是始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了,似乎是已經不忍心繼續說下去了。
“不是九爺,周教授這人丹是啥玩意?我記得我在中藥鋪子裡還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