趾!他們都是這樣的為我著迷,誘惑他們太簡單了!這是你賜給我的能力!我跟那些平凡的人類是不同的!不是嗎?”
親王在少女的惶恐中微微眯了眯眼睛。
那種古怪的誘惑力……
實際上不過是他放置在拉伊莎體內的那一小份塞壬細胞在其作用而已。拉伊莎完全沒有意識到,在最開始的時候,親王只是想以她那新鮮而柔軟的屍體作為溫床,為自己分裂出來的藍鱗的生長提供養分。
那是它第一次做這樣的嘗試。
每一條人魚都應該能夠做到這一點,分裂然後長出一個全新的個體。但是拉伊莎恢復的人類神志讓它比任何時候都意識到了自己的缺陷。
它只是一個提供內臟的怪物而已,甚至都沒有足夠的細胞活性去分裂一個暫新的個體。
親王分裂在拉伊莎身體內部的那一部分人魚細胞做到的只是將少女的某一些部分塞壬化了……而那種近乎催眠般的誘惑力正是來自於這一部分。特殊的荷爾蒙自少女的□□中排出,透過面板的溫度蒸發到空中從而影響到人。
如果是在大海里,它會影響到的是脂肪豐富,能量龐大的海生哺乳類動物,例如海豹或者是豚類。
這是塞壬們喜歡的食物。
而在陸地上,食物的種類或許並不是那麼值得一條人魚感到欣喜,但它們的數量是如此龐大,以至於捕食變成了一件如此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連拉伊莎都可以做到。
親王並無意對拉伊莎解釋這些複雜的事情,所以它只是漠然地冷笑了一下。
拉伊莎像是被拋棄的狗一樣可憐地僵在了座位上。
最終她忍不住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
“那麼……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親王在這一次心平氣和都回答了她。
“堪薩斯……一條真正的人魚在那裡,我們倆會需要它的幫助。”
“幫助?”
“是的,幫助,每一克肌肉,每一滴血,每一個細胞……我們會需要它的全部。當然,在那之前,還需要讓它真正地成熟起來……”
在吹拂的夜風中,親王的呢喃被湮沒在夜幕之中。
而在他們身後,距離他們幾千公里之後的華盛頓。
另外一個女人身著黑衣,憔悴地走入了位於深白生物科技大廈內部的一處室內教堂。
這是為了給深白內部擁有宗教信仰的人士提供的人性化辦公條件——一共有兩座教堂,其中一座位於第一百四十四層,而另外一座位於第四十層——後者的樓層字數代表著某種隱秘的意義,試煉和檢驗,因此在這裡還有一個帶著後現代風格的極簡告解室。
卡洛琳,這名現在深白科技實質性上的指揮者,看上去與這個地方並不相稱,但是事實就是她來到了這裡,將自己的膝蓋擠壓在白色的幾何狀硬木坐墊上。一張絲絨的黑色幔帳垂下來,將她與神父在視覺上隔離開來。
整個告解室的牆壁被弄成了淡漠的灰白色,讓卡洛琳想起了實驗室內那些浸泡著各種實驗體的試驗器皿。
“天父……”
“神父,我想我擁有一個罪惡的靈魂。”
卡洛琳沒有等幔帳後面的聲音說完,便搶先說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僅僅是這樣一句話就讓她的眼眶裡充滿了淚水。
她的臉色蒼白,憔悴得像是一隻流浪許久的雌性老貓,她的聲音裡滿是痛苦的哽咽。
“我將在這裡懺悔我的罪行,並且祈求仁慈的天父賜予我寬恕……解除我的痛苦和對我的懲罰——停止對文森·西弗斯的折磨,因為那便是折磨我的心……哦,不……”
她的情緒隨著支離破碎的語言而變得激動起來。
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她凹陷的臉頰。
“那是,那是我在十六年前行使的罪行……”
☆、第55章
十六年前——
美國華盛頓
西弗斯別墅
蘭德·西弗斯整個人死死地趴在地上,床骨壓在他的背上,彷彿在擠壓著他的肺部一樣讓他感到呼吸異常的困難。他的心跳很快,簡直就像是隔著他的胸腔在敲擊著冰冷的地板。這過於窄小的空間讓他想起自己曾經躲過的那個箱子,據說那是他很小的時候,他躲在了箱子裡而文森開玩笑地把箱子鎖了起來,他拎著那個箱子走了一小段路,大概是覺得自己可以像是拎著行李一樣拎著自己的弟弟很有趣,他在大笑……而十分鐘後他們的父母發現了這件事情,當他們驚慌地開啟那個行李箱的時候,蘭德已經因為呼吸困難而漲得臉色醬紫。
在那之後文森甚至沒有碰落過他的哪怕一根頭髮,而在他的耐心陪伴下,蘭德克服了自己的黑暗恐懼症。
然而現在他開始不太確定這一點了,床底下冰冷而黑暗,像是一個被壓癟了的棺材。
蘭德的牙齒很用力的咬合著,短而輕微地小聲的呼吸。
他在之前因為那深深地恐懼而流出了眼淚,但是他不敢發出哪怕任何一絲聲音,鼻涕從他的鼻孔裡流出來滑在了臉上,非常難受和骯髒,蘭德將自己的臉的下半部分埋在了胳膊肘裡,嘗試著用袖子擦掉那些眼淚和鼻涕。
恐懼,嫉妒的恐懼和不安,像是蟲子一樣一點一點的啃食著他。
“嗒——嗒——嗒——”
那是高跟鞋在硬木地板上走路時發出的聲音,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或許會將它錯認為有人在用錘子敲擊東西。
同時,它也是蘭德的恐懼之源。
在地板和床沿劃出來的那一條狹長的光明中,蘭德看到了一雙鮮紅的高跟鞋。
它的根很高,而且很尖,像是可以輕易地扎入你的太陽穴的那種鞋,因為這絕對不適合身體工學的鞋子,在鞋子內的那雙腳腳背就像是巫婆一樣佈滿了一根一根腳骨的隆起,在那蒼白到近乎透明的面板下,是像是青色蚯蚓般凸起的經脈。
那雙腳在房間裡來回走著,四處遊蕩。
同時,那雙腳的主人正在發出甜膩的呼喚。
“嘿,我的小兔子?你在哪兒呢?不想跟媽媽在一起了嗎?”
蘭德在聽到那種宛若吹淬了毒蜜一般的話語之後,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流得更加洶湧。
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簡直快把他嚇得心臟都要爆炸了。
那個女人噼噼啪啪地翻開,然後粗魯地合上他房間裡的傢俱,從櫥櫃到衣櫃。
每當她在離他近一點的地方,蘭德就害怕得快要暈過去了。
感謝上帝的是,這張床飛鏟矮小,它看上去完全不適合藏人,但也正是因為這樣,蘭德才得以在那女人闖進來並且自稱是他的母親的時候,偷偷溜走然後藏在了床底下。
他快要被擠壓到窒息了,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