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藍憶的眼睛裡只能看見那彷彿從柳色中暈染而出的綠衣女子，耳中只能聽見她夾雜著嘆息的柔柔嗓音。

她就是瑤環。那個在心念裡幾乎將她當做惡人的女子，姿容傾城，風華絕代。卻是眼角眉梢都是抹不去的輕愁。直如柳煙輕罩，宛若翠羽縈眉。

藍憶輕輕地呼喚，“瑤環……”

瑤環靜靜一笑，“前世種種，都已經來不及細說。我先幫軒峨和月娘要緊。”

藍憶點頭，鄭重一禮，“一切都仰仗瑤環姑娘了！”

瑤環微笑，卻是淡傷回眸，“只是，來不及說一聲再見。臨走之前，能得到姑娘那一份心聲，瑤環於願足矣。”

藍憶一愣，卻捉不到頭緒。一個愣神之間，瑤環已經從她面前走過，踏進層層氤氳的白氣，站在了孫軒峨的身邊。

孫軒峨一抖，驚愣地呼喚，“瑤環？”

瑤環凝眸望住孫軒峨，柔柔一笑，“軒峨，別擔心，有我幫你。”

孫軒峨狼狽，“瑤環……你，不恨我？”

瑤環點頭，“恨。曾經恨到咬牙切齒，曾經恨到刻骨銘心……”

孫軒峨淚落，“瑤環，是我，負了你……”

瑤環含淚，靜靜搖頭，“不，你沒負我……你終究，不愛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我……這個道理，直到我看見月娘，看見你望著月娘的眼神，我才明白……”

孫軒峨抽泣，“對不起……”

瑤環搖頭，“不，你沒對不起我。其實，我反倒要說聲，謝謝你……軒峨，正是你的堅定，正是你的不愛我，反倒，解脫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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