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氏為世蕃生母,治家頗有法度。嘗見嚴嵩貪心不足,頗以為非,每婉言進諫道:“相公不記鈐山堂二十年清寂麼?”看官聽著!這鈐山堂,系嚴嵩少時的讀書堂,嵩舉進士後,未得貴顯,仍然清苦異常,閉戶自處,讀書消遣,著有《鈐山堂文集》,頗為士林傳誦。當時布衣蔬食,並不敢有意外妄想,及躐入仕途,性情改變,所以歐陽氏引作規誡。不沒善言。嵩未嘗不知自愧,可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已習成貪詐,就使床笫(zǐ)中言,也是不易入耳。歐陽氏見嵩不從,復去訓斥世蕃,世蕃似父不似母,聞著母教,亦當作耳邊風一般,平時徵歌選色,呼類引朋,成為常事;惟一經歐陽氏瞧著,究屬有些顧忌,不敢公然縱肆。至歐陽氏病歿,世蕃當護喪歸籍,嵩上言臣只一子,乞留京侍養,請令孫鵠代行。世宗准奏,於是世蕃大肆佚樂,除流連聲色外,尚是干預朝事。惟名為居喪,究未便出入朝房,代父主議。嵩年已衰邁,時常記憶不靈,諸司遇事請裁,嘗答道:“何不與小兒商議?”或竟雲:“且決諸東樓。”東樓便是世蕃別字。可奈世蕃身在苫塊,心在嬌娃,自母氏歿後,不到數月,復添了美妾數人,麻衣縞袂中,映著綠鬢紅顏,愈覺俏麗動人。欲要俏,須帶三分孝。那時銜哀取樂,易悲為歡,每遇朝臣往商,輒屏諸門外;至嚴嵩飛札走問,他正與狎客侍姬,酣歌狂飲,還有什麼閒工夫,去議國家重事;就使草草應答,也是模糊了事,毫不經心。從前御札下問,語多深奧,嵩嘗瞠目不能解,惟經世蕃瞧著,往往十知八九,逐條奏對,悉當上意。又陰結內侍,纖悉馳報,報必重賞,所以內外情事,無不聞知。迎合上意,賴有此爾。此次世蕃居喪,專圖肉慾,所有代擬奏對,多半隔膜,有時嚴嵩迫不及待,或權詞裁答,往往語帶模稜,甚至前言後語,兩不相符,世宗漸漸不悅。嗣聞世蕃在家淫縱,更加拂意。
Loading...
未載入完,嘗試【重新整理】or【關閉小說模式】or【關閉廣告遮蔽】。
嘗試更換【Firefox瀏覽器】or【Chrome谷歌瀏覽器】開啟多多收藏!
移動流量偶爾打不開,可以切換電信、聯通、Wifi。
收藏網址:www.peakbooks.cc
(>人<;)